房间里,拓鲁发着烧,昏迷不醒。
许流星一遍一遍的拧干毛巾,用最笨的物理办法给他降温。
七九走后,那些猎犬闻着血腥味,带着搜查的人离开了主宅。
短短三个小时,胥山之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均发现了新尸,皆在人群聚集处动手,一刀毙命。
是赤裸裸的挑衅。
江子彦暴跳如雷,调走了主宅大半人手。
许流星皱成团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心情更是紧张又复杂。
拓鲁神志不清,在浑浑噩噩中不断呓语。
她凑近了听。
听见他在叫乾哥。
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老生常谈的事,她不免对陆拙生出一种同情心。
正想着,门外响起一阵打斗声,激烈,拳拳到肉,也是速战速决的类型,很快,房门被敲响。
许流星惊恐地直起身子,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快停住。
手边没有任何趁手的工具,她慌乱之中拿了个水壶,慢慢靠近门边。
门外那人暴躁地踹起门来,“啪——啪——啪”悚人的响,门锁有了松动的迹象,连带着堵门的桌椅也在晃动。
“流星……”身后,拓鲁虚弱的开口,“回来……”
他撑起身子,被子顺势滑下,才发现自己是个赤身裸体的状态,急忙又裹紧了被子。
在许流星从容的目光下,他无力地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是七九的杰作。
心意是好的,但他真是谢谢了。
“你躺好!”许流星收回目光,盯紧了那扇门,咬牙道,“他们如果敢进来,我砸死他们!”
拓鲁干咳了一声。
踹门声突然停下,陆拙怒气冲冲地嗔了句:“艹!许流星,你在里面吗?”
听到这个声音……
“陆拙,你是哑巴吗?”许流星瞬间火冒三丈,恨不能穿过墙壁直接把壶砸在他头上,该说“艹”的人是她才对吧!
门终于打开,陆拙苦着一张脸,额头还挂了彩,全然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人就这么呆呆站着,皱着眉盯着她,好半晌,才摁住太阳穴,松了口气。
“怎么着?拙哥没骗你吧!”陆拙弯唇一笑,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姿态,“不是让你好好睡觉吗?说了明天就没事了,瞧——”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挑了挑眉,轻声道:“……也才迟到两个小时。”
许流星抿唇,鼻尖酸得厉害,刚才的气急败坏,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