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大概是缺乏基本的面部表情系统,是个刀剜进肉里连眉毛也不会皱一皱的狠人。
虽然没看到他有受伤的迹象,但虎忠仍不放心:“九哥,你没受伤吧?”
闻言,七九愣了一下,缓缓走过来,把着车门没情绪地往里面瞄了一眼,推开虎忠,勾起手指,挑开许流星身上那破碎的遮挡,露出一块被血浸透的纱布。
“白救了。”他语气淡淡。
不是?
虎忠有点急。
他快艇还没掉完头,陆拙就已经跳进大海了。
简而言之就是,九哥不去救,这女人估计也死不了。
费了老鼻子力气,又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眼睁睁地看她死在这个节骨眼算个什么事儿?
虎忠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
七九弯了腰,一把将人横抱进怀。
女人像是终于寻到了什么温暖可靠的东西,瞬间舒展了眉峰,又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
突然目睹这一幕的虎忠,忍不住“嘶”了一声,牙齿有些凉。
等了几秒,想象中的惨剧没有发生。
他几乎是目瞪口呆。
然而七九只是又把人往上颠了颠,便阔步往巷子里去了。
虎忠赶紧捡起地上的江孟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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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底下藏有一间地下室。
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头顶悬着一盏灯,光线暗淡。
这是七九的地盘,他的视力异于常人,哪怕是在极度黑暗的环境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这种能力有一个致命的弊端。
畏光。
尤其是明亮的灯光。
所以,虎忠几乎是摸着黑,把江孟言五花大绑起来,扔进了更阴冷潮湿的角落。
然后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狼狈的人,又被动地听着地面的动静。
九哥的脚步声其实很轻,但这几日一直奔波,跛得更厉害了,颠簸的脚步声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