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山雀的叽喳声中,许流星醒来了,由于一直保持着背靠树干的坐姿,她昨夜睡得并不安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陆拙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醒了?”
许流星“嗯”了一声,才发现他已经在树下收拾起物资了。
许流星从树上爬下来,由于落地不稳,差点跌倒,陆拙一把扶住她。
许流星道了谢,又理了理衣服,然后说:“你的身手很好,说实话,你就是警察吧?”
陆拙扯出一抹无奈的笑,索性接下去:“我说是的话,你会不会安心一些?”
许流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陆拙笑着摇摇头,他已经把装备、食物和水都分成了两份。
“喏——”,他抽出一把精致的军工刀,递给许流星,“藏起来,防身。”
“那你呢?”
陆拙拍了拍靴筒:“还有一把。”
从他们所在位置看天坑对面的崖壁,乱石横生,异常陡峭,一些生命力顽强的灌木杂草从石缝中挤出来,石壁上攀附着类似爬山虎的带刺植物,是断没有一条路可走的。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草木疯长,遍地荆棘,指不定藏着多少毒蛇毒虫,让人犯怵。
许流星不信现在还会有与世隔绝的地方:“肯定有路。”
“就算有路,也不能走。”陆拙托着下巴,思考着。
许流星于是又想起那个老男人说过的话。
几经考虑,两人决定,从对面的崖壁爬下去,那崖壁虽乱石横生,但并非垂直而下。
有草木做掩护,脚下有横生的石块支撑,潜在危险尚可控制。
陆拙冲锋在前,勉强摸索出一条路。
但不到三分之一,许流星的臂力就已透支。
她整个手掌都在火辣辣地烧,植物的尖刺扎进她的肉里,脚下渐渐找不到着力点。
路走了一半,已是日头高照。
陆拙也累了,两人靠在石壁上休息。
他看着许流星一脸痛苦的模样,笑着问:“后悔吗?”
“说不上。”许流星垂眸,她不敢看脚下,但不得不看。
这个高度让她始终晕乎乎的,“那你呢,后悔吗?”
“不!”陆拙斩钉截铁道,“我不喜欢后悔这个词,木已成舟,再谈后悔,既可笑,又可悲。”
许流星深以为然。
两人继续出发。
也许是短暂的休息让许流星恢复了一些体力,又也许是她意识到,不论是疲惫至极,还是疼痛难耐,这万丈深渊,已无法回头。
所以最后的半段路,她已不再害怕,这样一来,反而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