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难以入耳。
许流星几乎想冲进去,制止他疯狂的言论。
但显然有人比她先一步动手,又一记耳光砸下,然后是无比沉重的桌子被掀翻在地的巨大声响,地板都跟着震了震。
“江子彦,你踏马给我把嘴巴放干净!摸着良心说话!”
是江子昕的声音。
“若不是大姐,我们早就死了!你当她想守这踏马的活寡吗?”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你的错,你还有脸来要人,来闹事!管你千个理由,万种说辞,都不该去招惹戚家那群畜生!”
安静了几秒。
那道男声冷冰冰的响起:“与戚家联手不过是权宜之计,杜杰恩扔了幽灵,燕筑南庭根本不听大姐的,戚家想灭掉我们江家,不过就是弹指一挥的事情,你们当他们这些年如何能如此嚣张跋扈?”
又安静下来。
“榕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杜子怡温声道,没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仿佛刚才的争吵与她毫无瓜葛,“孟言是你的儿子,你把他推出去为江家挡灾,就没考虑过,他会成为第二个杜杰恩?”
她的声音沉冷下来:“那你有本事成为第二个杜铭德吗?”
这次,安静了好像非常非常久。
许流星耐心等着,那点非礼勿听的羞耻心掉得一干二净,但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毕竟做贼心虚,慌乱中,她拧开隔壁房间的门把手,躲了进去。
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在门口停住,许流星插着输液器的手虚扶在把手上,屏住了呼吸。
但只停了两秒,便又走开。
隔壁的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许流星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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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在回流。”一个散漫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许流星一惊,回头看时,手里提着的输液瓶已经被七九抢了过去,高高举过了她的头顶。
回流的血回到了血管里。
“挂着吊瓶还到处跑?”他面无表情的,声音勉强算得上温和,“姐姐,你又在演哪出戏?”
靠!!!千想万想没敢想,七九居然藏进了杜家主宅!
许流星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你……你怎么在这里?”
主宅附近围了那么多的高手,他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插翅难飞。
“有那么可怕?”七九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拍在她冷汗淋漓的额头,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们在隔壁谈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监控肯定是要掐掉的!”
“何必舍近求远。”
舍近求远还能这么用?
但许流星还是担忧,眉毛皱着:“那……你等会儿怎么出去?”
“那得看你了。”他回答得干脆,站直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高大的人影移开了距离,残留在他身上的那股令人绝望的臭味也淡去一些,被他隔绝的新鲜空气流动起来,夹杂着丝丝怪异的味道。
是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