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门,慌然一惊,忙低下头退到门外。
刚才匆匆一瞥,他竟看见贵妃娘娘坐在陛下的腿上,而陛下紧搂着她,在……
唉,好歹是天子,平常时候那么厉害那么有城府,怎么一遇上这种事就这么沉不住气!
别说端架子了,这一下可是千里堤坝彻底溃塌,往后还拿什么立威严?!
萧逸不舍地松开楚璇,手自她的衣襟里缩回来,抚摸着她唇上化开的胭脂,带着不餍足的怨气,瞥向高显仁:“你又怎么了?”
高显仁躬身道:“陛下,奴才想问您要不要传膳?这几日您吃得就少,朝政又如此繁忙,可得仔细龙体啊。”
萧逸听他这么一说,倒真觉出饿了,朝他摆了摆手:“传吧。”
高显仁依言要去传膳,刚后退几步,想了想,又把殿门关上,中间那道漾着烛光的缝隙合上之前,他看见陛下揉了揉窝在他怀里的贵妃,用那能腻死人的声调问:“饿不饿?一会儿咱们一起吃……”
他忙活了这么一通是为什么?!
他要是再管这两祖宗的闲事,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蛋!
伴着碗盅碟箸、金齑玉鲙源源不断的被送进宣室殿里,和大内官心里那股微妙的委屈,萧逸和楚璇的冷战算是到此为止,彻底和好如初了。
外人眼中贵妃娘娘依旧圣眷优渥,陛下夜夜驾幸,羡煞众人。
在这样的无限风光里,楚璇过了十五岁生辰。
一过及笄之年,尚仪局就把合卺的吉日定下了。
尚仪局还专门派人到长秋殿教了楚璇规矩。
这一套规矩楚璇都快会背了,从前她在梁王府里萧腾有意让她勾引萧逸,派人教过她一回。后来入了宫,尚仪局以为萧逸会立马让她侍寝又派人教过她一回儿。
前后不到一年,她把这些规矩足足学了三遍,熟稔到连羞涩都提不起来,只应付公事似得听老宫女给她讲完了整套流程。
可她没想到,学是一回事,真事到临头,又全然是另外一回事。
她学的这些规矩根本一条都没用上,因这位皇帝陛下不负外界所传的‘飞扬不羁’,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一夜里把他们萧家先祖传下来的规矩践踏了个遍。
起先楚璇还有余力提醒他注意规矩,他颇为不屑地道:“幔帐都放下了,除了咱们自己谁能知道有没有依照规矩来?难不成她们还能躲在床底么……”
后面楚璇就如滚滚长河里的一尾鱼儿,彻底随波逐流了,因萧逸实在力气太大,太霸道,也太……野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