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素素那捉狭的目光,陈蓦无语地摇了摇头,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是平淡而稳定的生活吧……”
“咦?”张素素愣住了,抬头望着陈蓦的下巴半天,她犹豫说道,“和我去见我大伯和父亲好么?他们一定会重谢你的……”
“算了吧,”陈蓦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波帅死的那天,我就想离开黄巾了,这种杀人与被人杀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你回去也劝劝你大伯和你父亲吧,要推翻汉朝,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是说黄巾会输?我大伯和我父亲会输?”张素素似乎非常生气,但是回想起陈蓦待他一点一滴,她又生气不起来,连连摇着头说道,“不会的,黄巾不会输!”说着,她抓住陈蓦的手臂,用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说道,“到广宗后别走,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么?”
“那是在到广宗之前……”
“撒谎!那时你明明没有那么说!”
“我说了……”
“没有!”
兔肉终于烤好了,但是陈蓦与张素素二人却吃地索然无味。
第二天一早,陈蓦与张素素再度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一路上,张素素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昨天夜里的小吵。
说实话,这种若有若无的隔阂,只需三两天就能消除,毕竟在这一个月中,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极深的感情,但是,上天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时间……
在距离芒砀山十里的道上,陈蓦碰到了一波黄巾,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波黄巾士卒的尸体,看着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旗帜,应该是一支溃逃的黄巾。
“二伯?”张素素惊讶地望着地上的旗帜,顺着她的目光,陈蓦分明看到旗帜上写着一个张字。
张宝?
陈蓦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因为波才的原因,他对张宝的印象十分恶劣,要不是张宝,波才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回想起波才临终时眼中的无尽遗憾,陈蓦就感觉心中发堵。
说出的豪杰,最终却是,这不由不让人心中感慨万分。
隐隐地,陈蓦听到前面远处传来一阵厮杀声。
难道是孙坚?
陈蓦下意识地想起了那名身着虎甲的将军,孙坚孙文台,敢一路追到芒砀山的人,除了这个家伙恐怕也不会有别人了。
陈蓦猜地不错,前面的黄巾,正是张宝从汝南所带走的千余黄巾,但是追击他们的,却不是孙坚本人,而是孙坚麾下的三百轻骑。
毕竟张宝从汝南撤走时,汝南城内还有不少黄巾,所以孙坚便派了三百轻骑死死咬住张宝的尾巴,自己则迅速平定汝南,然后再按着部下沿途留下的讯息,赶来追击张宝。
按理来说,黄巾在人数上是有优势的,毕竟这里不但有张宝从汝南带走的千余黄巾,沿途还有不少向北溃逃的黄巾,只是可惜,黄巾士气全无,千余人被三百轻骑追杀只知道逃窜,却不知道奋力抵抗。
当然了,那三百三河轻骑也不敢追地太紧,以防黄巾反咬一口,只是咬住对方尾巴,不让对方逃走而已。
本来陈蓦是想绕过这两支胶持的人马,抢先一步通过那条山谷,但是没想到,他却在那支黄巾溃兵中看到了周仓、裴元绍二人,眼看着二人的处境越来越险峻,陈蓦犹豫一下,对怀中的张素素说道,“坐稳了,素素!”
一声平常的称呼,却意外令张素素心中一跳。
“嗯!”
按理来说,孤身一人闯入三百轻骑之中,那绝对是找死的行为,但对于掌握了气的人来说,那就大大不同了。
曾经叫陈蓦感到畏惧的三河骑兵,如今在他面前却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虽说陈蓦只是单纯地挥舞着长枪,毫无章法,不会任何武艺,但是他身上的气却弥补了这份不足。
对于一名士卒来说,有没有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
眼下的陈蓦,竟然连三百三河轻骑都奈何不了他,无奈地任由他穿梭场中,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周仓三人。
“撤!”见短短几个交锋,手下骑兵就损失了近三十人,而且还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中,领军的小都统当即下令撤退,后退了足足一里地,远远观望着山谷附近的状况,毕竟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杀敌,而是咬住黄巾溃兵以及张宝的尾巴。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了陈蓦他们交谈的时间。
“周大哥,裴大哥!”
当陈蓦从马上下来时,周仓二人仿佛看傻了眼般,半天都不敢相认。
“小蓦?”裴元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看似极其厉害的家伙,竟然就是以前一直被自己保护的营中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