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大馒头,还是拿起来放在嘴里咬着,融在嘴里,微甜,她点了下头,按照昨日里她与苏泯设想来看,就算这个老头不是贺长垣,也与贺长垣脱不了干系。
再说,苏泯身上的蛊毒,也让她担心的紧,就算到现在也没有发作,可这东西始终是个祸害。
早饭毕,刚想要出门去,伙计先行一步走了过来,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笑得有一些迎合,他呵呵笑了两声,还是犹豫着伸出了手来。
&ldo;两位这几日的房钱……是不是该结一下?&rdo;伙计的眼神从叶眦的身上又飘到了苏泯的身上,在两个人之间飘忽不定。
叶眦吸了一口气,吓得伙计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面前这个碧衣姑娘突然从手中拿出一把锃亮的手心刀来,那天晚上脖子的冰凉触感,一想起来都还在害怕。
哪知道,她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来,赫然就是昨日里准备扔给老头大夫的那块,苏泯见状,往她的身前一挡,将她快要伸出去的手给挡住了,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串佛珠来,状如碧玉,通体透亮,十八颗佛珠串在一起,像是雪山上未化的雪,高洁的不像是凡间之物。
这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伙计的眼前一亮,笑眯眯的看着苏泯,苏泯看着手中的佛珠怔了一下,随手扔给了伙计的,一双桃花眼清冷无比,没有任何的情绪。
&ldo;这串佛珠,足以,再给我十两银子。&rdo;他说话不容置疑,伙计的连连点头,这小村子里,这样的好东西可不常见。
伙计走后,叶眦撅了噘嘴,拉了下他的衣袖,眼底的笑意如同洪水漫过,她问道:&ldo;那可是你最爱的佛珠,干嘛就当给了别人?&rdo;
他莫名的看着她,长睫颤抖,外面的风被门挡在了外面,把窗户纸吹的作响,他眼神一闪,回答道:&ldo;既已出佛门,何必长留恋。&rdo;
既已如此,又何必留恋。
万丈红尘,十里繁华,空门既不留你,那便到她心中也无妨,叶眦不语,可是眼中的欣喜却是掩不住,似乎是将这蔽天红尘,都装进了笑意之中。
方才他拿出佛珠的时候,她未加阻止,不过也是为了让苏泯忘了那些佛门中事,不必留恋,她将手中握得温热的玉佩摊在手心里。
她笑意慵懒,嘴唇翕动:&ldo;定情信物,能否烦请苏少侠收下?&rdo;她眼中所有的风波徐动,春光潋滟,都落在了那双桃花眼中。
定情信物么……
苏泯正在考虑收是不收的时候,心中一震,随后耳尖一红,只觉得一股热浪涌上了脸,一时羞涩,歪过头去,抬腿就往外面走去。
这种东西怎么能够随意乱送!
外面细雨正下,连绵不绝,将远处的柳杨洗的碧绿,也将不远处的石桥,洗的面目一新,好一派春雨,这一场雨过后,大抵会暖上一些了。
苏泯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站在屋檐下,伸出手来,细雨落在他的手中,化作了缠绵,眼中流过暖意,在看到身后跟着出来的叶眦时,收回了目光来。
叶眦走在后面,手里提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艳红的,十分扎眼,她打开伞来,跳进了这一场雨中,细雨打在油纸伞上,润无声息。
她回过头来,红色的伞面,衬得她面如桃花,美艳的不可方物,惹得苏泯一怔,随即撇开眼去。
她眼如春水,巧笑盈盈,挥了挥手:&ldo;阿泯,快过来,客栈只有这一把伞了哟。&rdo;她眉眼弯起,苏泯只觉得心中一动。
像是春雨落下,滋润万物,青草在这一刻蓬勃向上,迸发出生机勃勃。
恰如春发。
虽然苏泯心中了然,叶眦大概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心底里却是不想揭穿,抿了下唇,薄唇未动,走了下去,钻到了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