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真的有用过女性的身体?那他也不可能暴露身份,这个白发小鬼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羂索找了个空位一言不发地坐下,等待着故事拉开序幕。希望,不会很恐怖。他凝视眼前多出来的茶水想。国庆快乐!雪停了,白色的水汽飘往空中,藏在林中别院的大院前坐着三人。“故事就是这样啦,父亲救了叔叔,叔叔娶了父亲,然后生下了我。”白发男孩弯着眼注视羂索,看得后者头皮发麻。乌丸羽涅讲故事时,特意略过了与这个时代不相符的细节,把故事的发展专注于两个主人公。也因如此,致使整个故事除了听起来渗人又怪诞外,倒也没过多的离奇。“有趣,有趣。”两面宿傩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长着黑色指甲的食指与大拇指拈着一块菓子,“倒是像口口相传的鬼故事,人类与怪物相爱,诞下子嗣……”他说着,侧眸看了眼羂索,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用被夺取的身体生出的孩子,会是食物吗?”羂索默然不语。不知是对这个离谱的故事,还是对两面宿傩的疑问。是不是食物他不清楚,毕竟,根据他的记忆,他能肯定在过去的几百年中,他绝对没有生孩子的癖好。不过,这名白发男孩不会是普通人,并且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似乎在某角度上,和两面宿傩,一模一样……里梅一脸麻木地站在两面宿傩背后,看着乌丸羽涅的眼神格外复杂。好诡异。在把故事的女主人公带入羂索之后,里梅只感到一阵恶寒。这人为了计划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里梅已然把乌丸羽涅的诞生归咎于,羂索是为了达成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的手段。从某个方面来说,他是正确的。“我有事想单独问父亲,你们可以回避吗?”询问面对两人,但乌丸羽涅直勾勾盯着两面宿傩,等待着答案。对方眯了眯眼,把糕点丢在桌子上,拍了拍手。“不。”“那我还是和父亲走吧。”听着意料之中的回答,他走到羂索身旁,拉住了后者的袖口。“你是在威胁我。”两面宿傩也随之起身,高大的身形投下阴影,极具压迫性的笼罩两人。“没有哦。”乌丸羽涅摇头,仰着脑袋与其对峙,“到时父亲要是想告诉你,我不会阻拦的。”羂索对上两面宿傩带着胁迫的目光,很是头疼,他担心乌丸羽涅想要告诉他事会涉及到他自身的秘密——他不想让自己的弱点有一丝一毫暴露的可能性。啧,人怎麽就被两面宿傩捡走了。羂索少有的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亲自前往围捕现场,这样眼下也不会如此被动。两面宿傩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想罢,他压下心底涌上烦躁,扯了扯嘴角,状似心甘情愿。“说,作为合作的夥伴,我信任你。”“里梅,你去准备晚饭。”两面宿傩满意羂索的识时务,想着后期还需要对方,他勉强后退一步,坐回了凳子上。“是。”里梅听话地退下。等视野内只剩下三人,乌丸羽涅缓缓举起右手,在两人眼前摊开掌心,伤口处并未结痂,猩红的血液染红了他整个手掌。在他坐的石凳下方的雪地,也凝聚出了一摊血迹。“小红。”乌丸羽涅蕴含期待,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狰狞的伤口。羂索先是一怔,继而感受到体内好似沸腾的血液,这是,诅咒反噬的前兆!意识到事比他想的更加不同寻常,他深深吸了口充斥着寒意的冷空气,平复下体内的躁动。熟悉的疼痛并未袭来,羂索看到,乌丸羽涅的手心,伤口在无外力的干扰下,竟自动向外涌出血液。血液好似被附上了生命,在空中颤动着。两面宿傩也看到了,且,他感知到,这个东西,和他相似——皆为诅咒。他微感惊讶,上下审视着乌丸羽涅,对方总能给他带来些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也让两面宿傩更加好奇,乌丸羽涅究竟还隐瞒了多少,对方到底来自于何处。他有留意到,乌丸羽涅的一言一行,在某些时候总透露着违和,比如,一些从未听过的陌生名词。忽然。羂索只觉身体一轻,缠绕着他,导致他不停换躯体的诅咒,在这一刻,消失了——羂索:“!!!”他奋力抑制住激动的情绪。空中,用乌丸羽涅血液充当媒介的小红逐渐凝实。这是它从那只半废的特级咒灵那里获得的能力——转化。【是我。】小红一如往常的和乌丸羽涅交谈,它飘到羂索眼前,看清了后者眼底的戒备,【你也知道怕,垃圾。】羂索:“……”小红围着的羂索绕了一圈,又慢悠悠地飘向两面宿傩。【第一次见,诅咒之王。】“你就是他常提起的那个诅咒?”两面宿傩对小红倒是有些印象,他夸赞,“不错,作为低等诅咒,居然能拥有自我意识。”【低等诅咒?】小红猛地放大,又缩小,【你说得也没错,如今的我,的确只算得上最低等的诅咒。】宿傩:“如今?”“我和小红来自千年后的世界啦。”有了羂索的准许,乌丸羽涅也不再藏着掖着,把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知。小到他第一次离家,大到他如何来到这个世界,通通一股脑丢了出去。羂索:“……”两面宿傩:“……”他明白乌丸羽涅身上的异常从而何来了,拥有自我意识的同类。翌日。“里梅—里梅——”男孩清脆的呼唤声伴着“砰砰砰”的拍门声,在午日寒冬回荡。障子门推开。“什麽事!?”里梅眉头紧锁。乌丸羽涅满脸着急,他左手敲门,右手在里梅眼前摊开,里面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黄色鸡崽。“怎麽办,怎麽办,它好像要死了。”他无措地问。里梅:“……”“被子已经给你了,我怎麽知道怎麽办!?”里梅双手撑着门框两边,额角冒出了井号。昨日,里梅把晚饭端上,三人的会谈步入尾声,就算他没在,光看羂索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是发生了比那段爱情故事还要恐怖事。还好,宿傩大人不愧是宿傩大人,永远是那麽的镇定。里梅的骄傲没持续多久,接着,乌丸羽涅就提出了让他窒息的问题。“宿傩,你的被子能借我用吗?”不知为何,乌丸羽涅神情低落,他指着围栏的方向,“我的被子原来是里梅的,但是里梅不想我拿给小鸡搭窝……”在两面宿傩开口前,里梅咬着后槽牙,抓起乌丸羽涅前往自己所住的和室,把自己的被子连带着从对方那收缴的被子一并归还。至于为什麽是两件,那是因为里梅害怕乌丸羽涅冻死,自己会被两面宿傩怪罪。回忆起昨日的憋屈,里梅心里就翻腾着郁气,可他拿乌丸羽涅实在没辙。“那我们把它吃了吗。”乌丸羽涅弱声提议,“会不会都是骨头……”里梅:“……”他把鸡崽抢了过来,观察一番,凭借以前的经验,有了结论。“你是不是,没给它们喂食物?”乌丸羽涅:“……”他心虚地垂下眼,左手揪着右手的袖口。“好像,是没有。”“那它们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里梅嘲讽,鸡崽拍回乌丸羽涅的怀里,迅速关上了门。被隔绝在外的乌丸羽涅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对上小鸡崽可怜兮兮的眼神,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