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乌丸羽涅偏偏脑袋,似懂非懂,“那二十一号就不是我的朋友。”“嗯?”萩原研二疑惑地问,“二十一号是谁?”羽涅:“他说,他是我的朋友。”“然后呢?”“然后他杀死了我。”松田&萩原:“……”接下来的故事便很平淡了。两人带着乌丸羽涅去了趟对方一直想去的游乐园,而他们,有了谈话的机会。屋檐下,松田阵平左手小熊背包,右手奶茶,静静注视旋转木马上,笑得开怀的白发男孩。萩原研二站在他的身侧。两人陷入了莫名的对峙中。“不要这麽沮丧啊,小阵平。”萩原研二率先开口了,他笑着朝乌丸羽涅挥了挥手,感叹道,“多亏了羽涅酱,让我们可以告别,你要好好感谢他啊。”墨镜很完美的遮掩了松田阵平的神色,忽略他的低气压,或许,真会让人觉得他心里如表面一样平静。“我会亲手柄那个炸弹犯送入监狱。”松田阵平冷声,话语中充满坚定,“给你报仇。”“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依旧在安慰,却没有阻止,“而且,应该是我们,我会和你一起,把那个炸弹犯送入监狱。”死亡倒计时,两小时——不知不觉间,骄阳爬到了最高处,阳光驱散冬日的寒冷,照出钢铁自造的庞然大物。游乐园很大,大到一个小时根本无法尽情游玩,随着分针走过数字十,一名双手捧着奶茶的白发男孩停下了脚步。他仰头,眼里是常人难以读懂得执拗,碧青色的眼眸映出半长发的青年。“真的,要放弃吗?”乌丸羽涅手指不安地摩挲着奶茶杯,抿了抿唇,“我可以找叔叔帮忙,他那里很安全……”“不用了,羽涅酱。”萩原研二摇摇头,蹲下身,抬手在男孩的卷发上轻轻揉了揉,不容拒绝道,“已经试过这麽多次,结果从未改变,你也需要休息。”闻言,乌丸羽涅乌色的睫毛颤了颤,他低下眼,眼睛如一滩死水毫无波动。“我想,坐摩天轮……”他轻轻地说。“走吧。”萩原研二撑着膝盖起身,紫色的桃花眼中充斥着轻松的笑意,“就让我来满足你这个愿望。”松田阵平嫌弃地拎着与自身格格不入的棕熊背包,看到远去的两人,喊道:“你们!等等我!”意外永远是那麽的猝不及防,三人抵达摩天轮售票处时,被歉意的告知今天摩天轮出了故障正在维修。“唉——”萩原研二苦恼地看向乌丸羽涅,后者牵着他,缓缓摇了摇头。“看来,愿望终究还是没能实现啊。”他凝望摩天轮的顶端,其实,摩天轮的停运萩原研二何尝没有注意到,只不过……总得抱有一丝希望,不是吗?“那就明天。”乌丸羽涅攥紧萩原研二的手,他低着头,白色的发丝盖住了脸,毫无起伏地说,“明天,我们一起座摩天轮。”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同时一怔,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好。”萩原研二答应下了。死亡倒计时,一小时——通过松田阵平提供的信息,两人早早抵达浅野别墅,躲在炸弹犯将会现身的地方。乌丸羽涅在他们的强制要求下,留在了车里。暗处,两双眼睛紧盯着蹲在柜子前布置炸弹的男人,同时有了动作。他们配合默契,炸弹犯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松田阵平扑倒在地,反扣住了手腕。事情自然不会如此简单的结束,犯人一开始的确惊慌了一瞬,但很快进行了反击。三人从屋内一路追逐到楼梯口,又跑上屋顶,体力都在极具消耗,更难办的是,犯人手中不仅有炸弹,还有枪。“砰砰砰——”子弹连续射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躲在废弃的铁桶后面,被压制的无法冒头。蓦地。“砰——”不知从哪里响起的枪声。“咚——”随之而来的是倒地的声响。松田阵平一惊,小心地探出脑袋,就看见劫匪倒在血泊中,对方脸上还留存着狰狞的笑,连眼睛都还未合上。手枪和炸弹掉落一旁,世界归于安静。松田阵平转头,对上了萩原研二同样震惊的神色。——狙击手。两人顺着子弹袭来的大致方向望去,只看见一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高楼。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萩原研二拧着眉,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快松田阵平两步上前。他捡起炸弹,看清了上面不知何时启动的倒计时,眼睛微微睁大。萩原研二轻颤着吐出一口气,感受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勉强扯出了笑。“都结束了。”“哪里结束了,那个狙击手也不知道从什麽鬼地方冒出来的。”松田阵平弯腰捡起手枪,放入了证物袋中。紧接着,他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时间,把证物袋密封,问道:“话说,几点了?”没有得到回应,不详的预感顷刻间填满松田阵平全身。他“唰”地转头,看向萩原研二所在的方向,后者已然走到阳台边缘。耀眼的金色太阳矗立在萩原研二背后,把他整个人笼罩,可他,又始终处于阴影中。“再见,小阵平……”萩原研二如释重负地扬起了笑,他后退两步,抱着炸弹,乘着暖阳,直直坠下高楼。“higi——!!!”证物袋掉落在地,松田阵平原本的平静不复存在,他大跑着上前,没有犹豫,半截身体处在高空,伸长了手想去抓住自己的幼驯染,但终究是徒劳——“轰——”绚烂的火光裹挟着热浪,在空中炸响。死亡倒计时,零——乌云重彩,世界堕入了昏沉中。薄雾般的小雨逐渐化为豆大的雨点,砸在黑色的伞面上。松田阵平单手持伞,站在墓碑前,墨镜下,眼底是抹不开的暗色。他单手插兜,弯腰,把伞柄搭在墓碑上,只身接受着大雨的洗礼。黑色的蓬松卷发被水滴侵染,萎靡不振地耷拉,水滴在发丝的指引下,从他额前滑落,途经眼角与脸颊,最后无声没入地面。松田阵平推上墨镜,靠坐在墓碑的一侧,默默听着耳旁呼啸的风声。跟踪保时捷而来的三菱等了一段时间,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距离老爷车三米的地方。安室透透过副驾的车窗,定定凝视外面的墓地,视线很快定在了众多的墓碑中某一处,那里,埋葬了一片樱花。他也没想到,最后目的地,居然会是这。组织中的人来墓地的目的是什麽?这里面埋着什麽人?和乌丸羽涅有关吗?答案大概率是有关。安室透猜,他听警视厅的目暮十三提起过,乌丸羽涅从小没了父母,由叔叔带大,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埋葬着乌丸羽涅的父母……安室透没有忘记,当初第一眼见到乌丸羽涅时,那个如玩笑的猜测“黑二代”。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乌丸羽涅几乎没离开过别墅,做事也从不避着他们,对方就像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孩子。紧跟着,便是诸伏景光提供的情报,“无法感知、无法目视、无法触碰的怪物”,这个“怪物”是什麽,在阿尔萨斯身上吗?那是不是说,正是这个“怪物”,才让阿尔萨斯小小年纪就获得了代号,并在组织中享有极高的自由与权限。怪物从何而来?——拥有着不知名作用的无害成员。忽然间,安室透不禁头皮发麻,他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细节,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