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不知咋了,桩家地里头生了许多不知名的黑虫子,就像一夜之间就滋生出来了,此虫遍布植物周身,尤其以叶子周围为甚,结了白色蛛网,啃食叶片,不消几日,植株枯黄,叶片脱落,新生的虫子自蛛网下面生长出来,又开始新一轮的蚕食。
唉,真的没法子,全靠人手动去捉,一茬又一茬,就是断不干净,孟福禄嘴角撩了好几个大泡!
桃花也急,她农药悄摸喷上去了,挨不住它们会飞,今儿死了一些,明儿就从别人家的地里飞了过来,防不胜防,灭都灭不掉!
本来就是又大旱又暴雨的,植物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如今又来个虫灾,真的是很想说,所谓生不如死也不遑多让了!
孟福禄表示从来没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黑虫,他们以前种地,真没有出现过,所以他和村里其他人一样,一筹莫展,连夜烧了石灰于草木灰撒了,没用!!
后来又冒险买了混合草药的刺激物扎了火把来熏,没用!
几天时间过去了,家家户户只能日日夜夜住在庄稼地里,手动捉虫!
哎哟,你要是看见一张张骷髅脸,僵尸脸,别惊讶,别慌张,一个村,一个县,一个国,估计都是!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大灾,国家会派人来治理的,可惜了,也不知他们这里太偏僻还是咋地,屁都没看见一个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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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更狂妄了,桃花他家都去了地里了,她小弟更瘦了,风一吹儿,就怕倒了!穿梭在小麦地里,叶子刺的人手腿火辣辣的痛,个个都不能张嘴说话,嘴巴开裂了,黑炭脸上一道一道的,那是伤口,耳鸣,头昏,正常现象。
“快,老大,来背你娘去树下……家里歇歇”
桃花家隔壁的成大爷扶着老伴的头,差不多被倒下去的人拉的一个趔趄,不是人有多重,是两人都是瘦干巴,一个不小心就要倒下去,要不是心痛脚下的麦子,成大爷早就摔下去了,这会儿那只穿草鞋的大指姆死死扣在一块石头上,隐隐冒出一些血来,汗水大股大股的躺下来,他晶莹剔透的面上,花白的头发稀稀拉拉的镶嵌在脸上的皱纹里,颤抖着手,佝偻着身躯。
唉,桃花默默看着,头昏,耳鸣,这是如今的常态,她望着光秃秃的大树,来不及感慨自己命途多舛,只盼望来个大神赶紧把这该死的虫灾解决了。
火烧,喷药,熏都不行,那还能怎么办?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起来,她曾经看过的一个报道,大国给一个边境小国空运了几万只鸭子去解决蝗灾,当时只觉得好笑,如今只恨当时没去多看看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虫虫虫,秋冬身藏功与名,春夏大地显神威,天地万物皆我口,任尔跺脚又骂天。顺手捏死一只臭虫,桃花已经能淡定在地上擦了擦,已经累到倦了,累到困了,懒得啰嗦了。
虫…虫…虫…
大神没有来,不过,桃花发现了一个现象,这虫子貌似喜欢蓝色的东西,咋说呢,她回家做饭,然后送饭,然后就看见了穿蓝色衣服的村里大妈,周围飞着黑压压的虫子,这本来没啥,这虫子到处都有,那知道,它贼多,一开始桃花没当回事儿,还以为是其人气味感人。
毕竟她主动打招呼,大娘喜滋滋的过来,她们近了,确实感人。谁知道,一连几天都在这个路口遇到人,大妈钟爱蓝色,虫子钟爱大妈!
桃花心里隐隐冒出点啥来,很快又被焦灼的烈日烤化了,脚步匆匆的往地里赶,
“爹娘,你们快来吃了!”
众人早就饥肠辘辘的了,小心翼翼的穿过庄稼,一起坐在临时搭建出来的棚子下面,只有一人,孟好年还在与黑虫争斗!一边捏吸附在衣服上的虫子,一边嘶嘶嘶的喝水,
“干啥,恶心不恶心?”
“娘,又不是俺要它跟着俺的!”
“谁让你不仔细点儿,今日再把俺的新衣服弄坏了,小心俺的拳头!!”
孟喜年扬了扬自己干瘪瘪的拳头,要不是肩膀实在酸痛,他早就狠狠耍上一套了。哼!看着被弟弟穿的黑一块,黄一块的蓝衣服,他心头颤了颤。
“大哥,你偏心,俺也喜欢这新崭展的衣服,狗子哥都有,就俺没有!”
孟好年小嘴瘪了瘪,好不委屈,小手摸了摸新乎乎的布。
“那是新衣服啊!你看错了!”
“哼,这块儿都是蓝色的,你当俺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