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北缩了几下,歪着脑袋,“哥,痒。”
像以前一样,蒋小北谁也没法靠近,所有事情纪泽一亲力亲为,包括每年手上的皲裂,本来都快养好了,一朝打回原型。
“每天都要擦药,这个冬天不能间断。”
“哥,我记得,每年都这样。”
纪泽一想了下,“小北,如果你姐姐再问起你手上的伤,你就说……呃……”他还真不知道这种皲裂除了冬天长时间户外干活还能怎么形成。
“不能告诉姐姐吗?”
“你姐为了找你受了很多苦,以前的事我们自己担了,就别再让她知道了。”
蒋小北似懂非懂,“我知道了,女孩子就爱哭,告诉她,说不定她又哭,放心吧,我不说。”
“那你可就错了,”纪泽一怅然,“我和你姐姐一起长大,我几乎没见过她哭,哪怕每年去汐平公路祭奠你们的父母,她也是躲起来偷偷掉眼泪。”
“汐平公路?我……爸妈也是在,”
“现在你知道你这次出事,对你姐姐的伤害有多大了。”
蒋小北想了会,“哥,我想知道姐姐的事。”
纪泽一心知,蒋一南永远都不会说这些,与其让姐弟俩心里一直拗着,倒不如由他来解开这一切。
其实纪泽一不擅长讲长篇故事,他一语概过与蒋一南一起找小北的六年,只说蒋一南这三年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他。
半年前在福利院门口碰到的那次,就是蒋一南顺着线索来找他。
蒋小北拧着秀眉,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姐姐,她就趴在车里大哭,后来她和福利院那个疯子打架,也是因为得知疯子提供不了他的消息才情绪失控。
在蒋小北的视角里,蒋一南不是过得很倒霉,就是莫名其妙的哭。
他还拧了姐姐的油箱,导致姐姐受伤。
“哥,你找到我,没有把我交给姐姐,不是因为你恨她出卖了你,而是因为我很坏,你怕我会伤害姐姐对不对?”
纪泽一怔忪愣神,他竟不知,仅仅十二岁的孩子会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心里顿时一暖。
“你姐姐不怕你伤害她,可我不想你姐姐伤心。”
纪泽一摸着他的脑袋,“这些事都不要告诉她,我们是男人,要学会藏事。”
蒋小北想了下,“哥,那你想知道我姐姐为什么要背叛你吗?”
纪泽一瞳孔微颤,“……不想。”
“那行吧,我不会告诉我姐姐以前的事,我就说我冬天下河摸鱼,冻伤的。”
山林静夜,营地帐篷里星星点点的灯一盏盏熄灭。
纪泽一看着熟睡的蒋小北,悄悄出了帐篷,站在没有星空的苍穹下,感受着夹杂着细雨的萧瑟夜风,吹散了愁绪。
他大步朝蒋一南帐篷走去,没注意到穿着花裤衩半睡半醒出来上厕所的迪飞。
蒋一南蒙着头又一阵咳嗽,她想喝口热水,嗓子干哑的难受,帐篷里到处漏风,她实在不想出睡袋。
突然听到窸窣脚步声,很熟悉。
扒开睡袋,外面隐约人影她一眼就认出,扒拉链的动作太熟悉,熟悉到让她产生了恍惚。
那是什么时候,四年前的一个冬日,收到了弟弟可能找到的消息。
那次消息太全太细,她来不及多想,一个人赶去北边边境一个小山村,寒风呼啸,大雪封路,她进退不得,只好窝在一个山坳里。
睡到半夜,听到动静,吓得她连忙起身,拿起电棍。
然后就听到纪泽一的声音,也是如此刻这般拉开拉链,钻进她帐篷,本来想踹她一脚,见她拿着电棍,于是放弃,改骂她。
蒋一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