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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正文第五章　秘闻

郊外那偏僻破败山神庙后，小虫孤零零的坟堆旁，盖风云终于找到奄奄一息的小秃，只见他倒在小虫的坟头，眼里的光芒正渐渐散去。

&ldo;小秃！&rdo;盖风云把他搂进怀里，掌心贴住他后心灵台穴，内力源源不断地送过去，可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ldo;盖大哥，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虫，我根本没有脸再见小虫，但就是爬，我也要爬来，向小虫赔罪，求他原谅。&rdo;小秃散乱的眼中，有深深忏悔。

解开小秃的衣衫，盖风云就看到那个淡青色的掌印，象一只丑陋而巨大的蜘蛛，紧紧贴在小秃瘦骨嶙峋的胸膛。

&ldo;是我不好，不该把你留在叶孤鸿身边，是我害了你！&rdo;盖风云猛地把小秃搂紧。

&ldo;盖大哥，这不怪你，&rdo;小秃艰难地道，&ldo;这个掌印叶孤鸿早就印在了我的胸口，要我照他的话做，不但可以救我一命，还会给我许多银子，让我不用再做乞丐，虽然银子不能让我出卖小虫，但我怕死，尤其看到小虫也是死在这样的掌印之下，我就更怕了！&rdo;

&ldo;不怪你，大哥不怪你，你只是一个孩子，大哥这么大了，也是一样的怕死！&rdo;盖风云泪如泉涌，只恨自己怎么会如此的粗心。

小秃凄然一笑道：&ldo;大哥真是好人，只可惜小虫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了。&rdo;

&ldo;会的，一定会的，你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是值得原谅，小虫也一定会原谅你！&rdo;盖风云语无伦次，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小秃缓缓合上眼，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微笑，喃喃道：&ldo;大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rdo;

盖风云把小秃紧紧贴在胸膛，感觉到他瘦弱的身体在自己怀中渐渐冰凉、僵硬。

月色静静投下来，照着这个戚戚的世界，照着两个凄凄孤坟，盖风云呆呆坐在坟前，心中空空落落，只感到这朦朦月色，也似透着无边的戚意。

盖风云默默地把几个馒头堆上坟头，仅仅两天前，这两个孩子还在跟自己谈笑吃喝，可如今，他们就象被人随手捻死的蝼蚁，转眼就从这个世界消失。

但他们不是蝼蚁，他们是人，不论他们多么卑微，都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盖风云似感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轰鸣。

一声晨鸟的清鸣，似唤醒沉睡的大地，雀鸟声、虫吟声、和风声渐渐充塞天地，盖风云一跃而起，最后看一眼两个并排着的新坟，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不会让你们白死，决不容你们白死！

迎着初升的阳光，盖风云大步而行，步伐坚定，背影笔挺！

崔府的灯火一直未灭，头七未过，灵堂也整夜有人守灵，盖风云象灵猫一样翻过崔府的墙头，蹑足窃行，最后隐伏在灵堂后的花园中，望着灵堂内几个守夜的亲属，心中不敢肯定，自己的冒险究竟值与不值。

三更天了，月暗星稀，朦朦夜色象黑色大幕笼天罩地，就在盖风云无奈地想放弃的时候，灵堂中突然缓缓度出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妇人高大健硕，身材特异，不用看清面目，盖风云就知道那是崔夫人。

只见崔夫人缓缓度进后花园，轻慢而行，最后，在一远离灯火照耀的幽暗凉亭中坐下来，以手支颐，神情木然，似在怀念亡夫，又似在等待什么。

足足有大半个时辰，崔夫人终于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神情略带失望，慢慢地踱出凉亭，就在此时，盖风云终于动了动，崔夫人蓦地停住脚步，望向盖风云藏身的暗处，声音里似闪着一丝兴奋：&ldo;你终于来了，果然没让我失望。&rdo;

盖风云从暗处出来，定睛望着崔夫人，只见她相貌也和身材相配，眉粗目大，鼻塌口阔，实在不敢恭维，但眼中却扑闪着一种少见的灵动和精明。盖风云长出了口气，拱拱手道：&ldo;夫人果然是在等我，我总算肯定，昨日夫人如此泼辣，原来并非无心搅局，而是刻意救我！&rdo;

望着突然出现的盖风云，崔夫人脸上并没有一丝意外，就象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缓缓回到凉亭坐下，崔夫人悠然道：&ldo;你若连这点也看不出来，岂配称为智侠？又岂能让我如此期待？&rdo;

盖风云跟进凉亭，略显疑惑地问：&ldo;昨日所有人都怀疑我和崔总镖头的死有关，何以夫人却肯定我是无辜的？&rdo;

崔夫人撇撇嘴道：&ldo;不要以为我在灵堂上悲痛欲绝大哭大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每一个进出灵堂的人、吊唁的人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有任何异状会落在我眼中，而你，神情举止是最正常的一个。&rdo;

&ldo;夫人何以这样说？&rdo;盖风云忍不住问。

崔夫人缓缓道：&ldo;你上香的时候手不抖香不颤，虽然神色沉重，却毫无悲戚，你跟先夫素不相识，这样才是最正常，如果要装出点悲戚的模样，我反而会怀疑。再说先夫是死在熟悉他的人谋划之下，这人应该就在前来吊唁的客人中，你一个陌生人，突兀而来，看似值得怀疑，其实最不可能。&rdo;

&ldo;夫人何以就肯定是死于相熟之人的谋划？难道有什么线索？&rdo;盖风云疑惑地问。

崔夫人微微轻叹道：&ldo;谋划这次暗杀的人对先夫的习性相当清楚，正好选在如意楼和寒舍间最僻静阴暗的街角，先夫死时刀已出鞘带血，所以凶手多半另有其人。先夫每走一趟镖后都要到如意楼和手下去喝花酒，他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岂能瞒得过我？只是男人在外面，怎能没有点应酬，只要他每天都回家过夜，我也就不计较罢了，女人啦，谁不是这么命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