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看向他:“徐郎君的意思是要把我幽禁于此?”“姜娘子言重?了,”徐望面上依然有?礼有?节,“只是请姜娘子在此暂住几日,待我们查清真?相,自会?送姜娘子归家?。”“并无确凿证据证明秦娘子的病症与我有?关,你们为何要用?此种方式对待我?”姜菀眉头紧蹙。“姜娘子不必担心,我会?派人收拾客房,一应饮食起居都会?安排好,你只管安心住下便是,”徐望和声道,“我并不欲为难你,还?望你理解。”姜菀反问道:“倘若你们一直查不出真?相呢?难道我离开的日子也会?因此而遥遥无期?”徐望微笑:“姜娘子是不信任我们吗?假以时日,我们会?让真?相浮出水面的。但在此之前,你必须留在这里。”最后一句的语气?已经转为严肃。姜菀忍了忍,作势便要举步往外走。然而徐望眉梢轻动,那个名叫诚之的人便几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姜娘子,望你理解。”徐望依然还?是那番话。“无凭无据,你们为何要剥夺我的人身自由?”姜菀忍不住出言发?问。徐望对她口中的名词微微皱眉似有?不解,却依然耐心解释:“事出有?因,还?请姜娘子不要为难我。我身为县学教谕,如此做也是安定学子们的心。”姜菀避开那两人的桎梏:“我可以赌咒发?誓,我家?食肆售卖的所有?饭菜没有?任何问题,秦娘子的症状也与我无关。”她忽然有?种无力感,没有?证据,自己便只能靠这口头的功夫来?辩白了吗?“姜娘子,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再?无金玉羹和青菜鸡蛋面(三)“沈将军拨冗来此,亭舟有失远迎。”徐望理了理衣袖,自门阶上缓步下来,一眼便看见一身深衣的男人正负手立于树下。徐望方才去瞧了秦姝娴的状况。她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可以下床行走,只是精神难免短些。他心中正搅动着一团又?一团的?迷雾,便接到了薛致的?禀报说沈澹来此,心中还残存一丝疑惑。沈澹眉眼沉沉,闻声道:“徐教谕客气。”“沈将军难得来此,请随我入内坐下,用一盏茶吧。”徐望说着,向室内比了个手势。沈澹淡声道:“不必。今日我只为一事而来。听闻秦娘子身体有恙,县学正在全力调查,并将姜娘子带至县学问询。”徐望不动声色,颔首道:“正是。”“当日,秦娘子与我及行远一道用?膳,我们三人食用?的?饭菜皆是一样的?。因此,姜娘子所做饭食无任何问题,秦娘子的?症状与她无关?。”“原来沈将军是来为姜娘子作保的?,”徐望神色带着探究,“兹事体大,将军便如此肯定姜娘子是无辜的??若是证据不足,怕是会误事。”“如王女医所说,秦娘子疑似接触的?那味草药是在她调用?内息练武后才会毒性?发作。而我与行远身为武人,日日都?会操练,却并未出现那般症状。这便是证据。”沈澹目视着他:“徐教谕是觉得我的?话不够分量?”徐望微低了头:“不敢。既然将军发话了,那么姜娘子的?嫌疑也可洗清了。”“既如此,县学是否也该放她离开?”徐望暗忖,这位姜娘子倒还真有几分本事,能劳动堂堂禁军统领亲自上门为她澄清。他眉眼低了低,掩去眼底的?情绪,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这就?派人前去告知姜娘子。”姜菀心中有些焦躁不安,不知自己要?被关?在这里到何时。一旁的?薛致倒是怡然自得,徐徐吹着茶盏中的?茶。那热腾腾的?茶香味飘到了她鼻间,惹得她轻咳了几声。她以手支颐,努力回想着前些日子的?事情,期望能从中找出什么隐藏的?线索。思绪回转到最?初,她前来应征县学饭堂厨子的?那一日。姜菀闭上眼睛慢慢思索,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细节。她想得头痛,索性?站起身走到门前,往远处看过去。薛致放下茶盏,道:“姜娘子,我劝你?最?好别寄希望于荀将军来为你?作证。”姜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来的?不是沈将军吗?”薛致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将军?你?不会以为他是为你?而来的?吧?他来县学自然是为了公事。以他的?身份,怎会插手你?的?事情?”姜菀眸光微闪,问道:“他的?身份?”“你?不知道?他身为禁军——”薛致未说出口?的?话被徐望的?脚步声打断。徐望几步踏进屋内,看向姜菀,说道:“姜娘子,有人为你?作保,已证明了你?的?清白,你?可以离开了。”薛致讶异道:“证人是谁?”徐望淡淡道:“方?才你?不是见到了?”“沈将军?可他怎会——”薛致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看向姜菀,“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能让沈将军亲自为你?作证?”姜菀面无表情:“我只是一介平民。”薛致哑口?无言。她不再看薛致,向徐望道:“既然如此,徐教谕是否也承认我与此事无关??”徐望没有正面回答:“姜娘子,此事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请你?放心。”姜菀见他不欲多说,便转身往外走。徐望默了默,秉持着送客的?礼节,还是随她一道走了出去:“今日对姜娘子多有唐突,还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