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未去了书院后,外舍生里也有许多人听过这件事,纷纷讨论着,甚至有人拍着袁朝和袁晨两人的肩头,道:“昨天的事儿,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县抓住了两个拍花子!”
袁朝和袁晨两人点点头,道:“知道啊!那两人不仅仅是拍花子,其中一个还是个小偷呢!”
“哇,真的吗?我们都不知道!”
“真的啊!骗你们做什么?”袁晨道。
一旁的欧阳睿道:“你们忘了?他们家就住县城,消息肯定灵通,更何况,那两个拍花子还是袁未帮忙抓的呢!”
众人大惊,道:“竟是袁未帮忙抓的?”
袁未见此点点头,道:“凑巧罢了。”
众人可不允她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纷纷围到她身旁,道:“快讲讲,你昨儿个是怎么识破那个拍花子的。”
袁未只好把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还教他们一些辨别拍花子的小知识。
袁未讲的认真,众人都听得认真,就连一旁的上课铃声响了也没发觉,刘夫子夹着书本摸着胡子,站在门外听了好一会,直到他们说差不多了才走进去。
对于袁未这个学生,刘夫子一直都很满意,只是她是女孩子这一点总是让他觉得很可惜,若是男子,该是大有可为的人。
袁未在书院里是享受光环的一天,只是袁旭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陆夫子对他有点冷淡,可是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又说不上来,难道自己真的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他?
袁旭将疑惑压在心里,一整天都没有开怀,回家的路上他也有些安静,袁未问他怎么,他又说没事。
到家的时候,方婆子便迎了过来,她道:“妞妞啊!你可算回来了,奶有件事儿要和你说。”
“什么事儿?”袁未问道。
袁大郎从旁边经过,道:“好事儿!”
方婆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儿早上,大伙都听说咱俩帮衙门抓了两个拍花子的事儿,就闹哄哄地要我详说,甚至那茶楼的管事也找到我,要我给他讲讲这事儿,还说想把这个故事带进茶楼里说书,可以付给咱们钱。
我这哪会说故事啊,就你们大堂上说的那些话,我一句也没记住,那一张嘴不得说稀烂啊!我就借口说这事主要还是你办的,我得回来商议你,你看,这事咱怎么办啊?”
袁未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呢!便道:“这您应了就是,至于这故事,那管事有说是我们说他茶楼找人写?还是我们写完交给他?”
方婆子摇头,道:“这他还没说呢!”
袁未想了想道:“那您和他商议一下,就说咱们负责写,他们负责说,这故事写好后觉得没问题便一次性买断,付咱们银钱,后续咱们概不负责,至于买断的银钱不能低于一两银子,少了还不够费工夫的。”
方婆子看袁未这么容易就定下了,便道:“那成,你好好写,奶明日就和那管事说。”
吃过晚饭,袁未难得在屋里点灯写字,她坐在书桌前洋洋洒洒写了十来张纸,大致的草稿就准备地差不多了,等字迹晾干,袁未便拿着稿子给袁旭检查。
通篇读下来后,袁旭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看到袁未将一些拍花子常见的作案手法列在后面,便问道:“你是不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大家怎么识别拍花子?”
袁未道:“不止如此,我还想写一点有关偷窃和拍花子的刑罚,以此来警告那些想要犯罪的人,做坏事之前要考虑清楚后果。可惜我没有学过本朝律法,手上也没有相关的书籍,恐怕还得请哥哥代劳一下。”
袁旭点点头,道:“好,这两处我替你写,写好之后,你把这些东西都融入故事里,这样大家才能不知不觉地吸收到这些知识。”
袁未忙不迭地点头,将稿纸留在袁旭这里便回了屋。
而袁旭则将剩下的内容接着写完,只是等他写完,准备收好稿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与袁未的字迹实在是大相径庭。
他扫了一遍稿纸,又从抽屉里找到昨天观龙舟赛做的诗,思索了片刻后,他似乎找到了今天陆夫子对他有些冷淡的原因。
他将昨天做的诗夹在明天要用的书里,准备明天去向陆夫子解释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袁旭就去了陆夫子的办公室,他将自己的诗稿奉上,并说清了事情的原委。
陆夫子听完后,原本的眉头也舒展了开,道:“原是如此,端午节那日,我看那诗稿的字迹非你所写,还以为是你为了图名,请人写的诗文,所以杨县令想拔你为头名时,我极力反对,最后让你得了个二名,竟不想是如此原委。”
说着他又想到了袁未,道:“早就听刘夫子说她天资聪颖,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袁旭,你要好好努力了,免得让你妹妹追上了。”
袁旭听此,便道:“是,谨遵夫子教诲。”
陆夫子指点袁旭的诗词后,又勉励了他几句,道:“凭你之学问,我对你考取功名是有信心的,你也不必执着于名利,等你考上了县学、府学、甚至国子监,你会发现,里面的先生夫子都有长处,莫要乱心,乱心于做学问没有什么好处。”
袁旭躬身退下,觉得心里安定了很多。
袁旭走后,陆夫子在纸上写下了两首诗,一首是署名韩愈的那首写早春的诗,一首是端午的那首《竞渡曲》。
陆庭风并不相信一个人能天资聪颖到学了几个月的字,读了几个月的书便能无师自通到会作诗,尤其是当初第一首诗,她说的是自己在诗集上抄的,那这第二首呢?是不是也是抄的?可这第二首又引用了南溪的风貌,实在是不像是抄写的。
百思不得其解后,陆庭风决定放过自己,心想:若是这诗真是袁未所作,那就恭喜南溪县有了一位才女,若不是,那假的以后也成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