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桌相望,却宛若隔阂整个无法跨越的银河。她是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已经记不清了,容柔嘉再次唤道:“阿洲……”
心中的思念喷涌而出,最后化作数行泪水,她真的想记起他的面容。
只见宋晏洲伸出手,似想抚平容柔嘉紧蹙的眉头,当他的手触及她的眉头时,指间瞬间化为齑粉。
容柔嘉有些手足无措,慌了神去抓宋晏洲,却横穿他的身子,他只是一道虚无影。
她以为,他回来了。原来,这些只不过是她的妄想。
“阿洲……我……我找不到你了,你告诉我你在哪。”
宋晏洲垂眸,“阿卿,我在你的过去,也在你的未来。前,为生,退,则散。前前之曦光,素履以往,凡凡之暗影,执剑斩之。”
“我不能成为你的执念,阿卿,你该往前看的。记得,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容柔嘉几乎止不住泪,哽咽不堪,“阿洲,他是谁?”
不待宋晏洲回答,也不待容柔嘉反应,一阵风袭进屋内,吹散所有,它带走了宋晏洲。
容柔嘉瞳孔紧缩,扑身上前,只抓到一片虚无,他来时没有任何的动静,走时亦是如此。
她不过是想见他,为何老天不肯圆她这个梦。
容柔嘉跌坐在地,眼含着泪凝望着宋晏洲消失的那个位置,瞬间疼痛如针密密麻麻地刺伤心头,疼得她连缩紧身子都无法缓解,四肢百骸冰冷得散发寒气。
犹如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逐渐用力,人濒临死亡之际,总会看到自己心中所愿所思之人。
她匍匐在地,仿佛有人踩着她的后脊背,让她卑微到尘土里,有一道光蓦然撒下,她的眼前出现一双锦织皂靴。
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容柔嘉拼了命地抬起头,对上那一双深邃如黑水的眼眸,直挺的鼻梁,薄唇血红,如昆仑山只可远观的圣雪莲。他依旧穿着那件圆领袍,熠熠生辉。
这次,他脸上的黑云没了,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看清了他的脸,亦是记起他的面容。
那张印刻进脑海里的面容,覆盖了一层黄沙,而那一阵风,吹开了他的全部。
原来她早就找到他了。
……
三天两夜的奔波,萧明赫到雍州之时虽风采依旧,但细看还是有些疲惫。
雍州距天京需要七天的脚程,如今战事吃紧,他不可能在此处耗费过多的时间。
在此处的暗探早已为萧明赫一行人准备好歇脚的客栈,待萧明赫下马入客栈歇息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窗外是飒飒秋风拂过枝头的响声,惊走了停在枝头的鸟儿。秋风寒凉,拂面之时缓解了几分疲惫。
萧明赫独自一人站在高楼,眺望着长空的明月,莫名的一股郁气堵塞在喉间,不上不下,只让人觉得烦躁。
四处皆静,安静的仿佛一滩死水,毫无生机。
许是深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