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心里臭骂,若是我知道早就跑了,还等着你来抓我。
萧明赫冷声道:“本王方才问过你那炉盖与炉身是否是一套,你应是。可炉身与炉盖的颜色分明不同,御用之物绝不可能出现这般错误。若是本王没有猜错,你时常将炉盖浸泡于毒药之中,久而久之炉盖吸了毒水,颜色自然是要比炉身要深。”
“熬药之时,药水翻滚便会触碰到炉盖,炉盖中的毒就这般进了药水中。”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春雪阻止银画取炉子的原因便是如此,她知晓哪些炉盖有毒,自然也只有她一人识得,银画取的炉盖若不是有毒的,那么春雪便失去了此次下毒的机会。
银画挣脱张思,冲到春雪面前,抬起手狠狠地打了她两耳光,震惊了当场所有人,只听到她唾骂:“春雪,真是养条畜生都比你有情!”
银画甚至想踹她两脚,奈何张思将她拉到一旁,不停地安慰她。
春雪见此情景,冷不防地大笑起来,笑得眼角含泪,抑制不住自己。
猛然间,她反身挣脱束缚,从腰间拉出软剑,朝着在一旁看戏的边暮清奔去。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之时,春雪已然将软剑抵在边暮清的喉间,只需她稍稍用力,那脖颈便会鲜血淋漓。
先前,萧明赫看春雪的步子稳健,以为她是容柔嘉身边的武婢,不曾料到她竟是潜伏在她身边的奸细,如今将春雪逼急了,倒是让边暮清无端受这灾害。
春雪身子掩在边暮清身后,露出半边阴鸷脸,“谁若是胆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
她扫视着面前的那些人,握剑之手不禁用了力,刹那间,边暮清的脖颈被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萧明赫冷眼,似是满不在乎边暮清的性命,他竟在这种危机关头勾起了嘴角,“春雪,你杀了他,仅仅只是手上多沾点血吗?你手中多了一条人命,你会以更惨烈的方式死去。无人为你立碑,无人为你祭拜,你,注定没有人记得。”
“你若是有家人被左银翼查出来,他们更是活不了。你,当真想清楚了?”
边暮清的胸腔剧烈上下,却仍是劝诫道:“春雪,如王爷所说,你若是能放下手中的剑,便还能祸不及家人。”
春雪怒红了眼,死死地盯着边暮清的脖颈,却不料身边的侍卫突袭,在打斗剑,春雪的剑割破了边暮清右肩,鲜血潺潺流出。
边暮清捂着右肩,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额上的豆大粒汗珠却出卖了他。
他被人扶到萧明赫身后,看着春雪与一片侍卫打斗,最终,春雪寡不敌众,被侍卫擒下。
她咬紧牙关,试图咬碎藏匿于齿间的毒药,却被侍卫暴力地掐住下颚。她那双发红的眼令人看得心中生寒,她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我的主子会为我报仇的。”
春雪被侍卫押去华蕤庭,轮换着侍卫对她严刑拷打。
边暮清唇瓣发白,下颚几滴汗珠欲坠不坠,拉下上衣,露出宽阔的臂膀,血淋淋的伤口就展现在众人眼前,着实有冲击力。他颤着手取出棉絮,沾去右肩上的鲜血,又扯出棉带在右肩上缠绕几圈。
萧明赫在一旁看着,边暮清右肩上的伤与那日刺杀时被他所伤之人的伤口极其吻合,怎么会如此的巧合?
可那伤看着便是新伤,昨日之伤也应有变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新伤伤口过大,彻底地将旧伤遮掩住。
正当萧明赫思索时,边暮清已然包扎好右肩,他没有片刻休息,直直站起身,“王爷,请允臣识药。”
他要依着炉盖上的味道,分别出哪些是药方子里的药哪些不是。只需查出不是药方子里的药,那便能寻找到解毒之法。
萧明赫正有此意,于是便允了他,边暮清的医术高超,由他来会要快些。
不消片刻,边暮清折返回偏殿,眉宇间是可见的欣喜,与他平日里的沉着略显不同。
“王爷,臣幸不辱命!解药已然寻到了。”边暮清稍激动道。
萧明赫面上虽是没有丝毫的动容,内心却也是激动的,总算是找到解药了,她终于有救了。
银画扯着张思一同去煎药,有张思在一旁看着,她也放心。
在众人一片殷切的目光下,银画将解药喂容柔嘉喝下。
药效极快起了作用,容柔嘉眼睫微颤,终是睁开了眼。
银画当即忍不住,起身离开了床榻,抱着张思低头小声啜泣。
容柔嘉昏睡了两日,两日内不曾进过任何吃食,就是连那些补药也不曾喝进过。她面容有些许的消瘦,倒也不影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