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算得上是很豪放、很胆大,敢做别人之不敢做的事情的白珍珍、柳青青她们。
就连她们也没眼前这位姑娘,她这么勇敢
陕北农村里的姑娘,往往出于羞涩、矜持,可能还有几分天然的自卑心理。
她们见到从城里来的插队男知青的时候,多半都是绕道走。
然后才躲在角落里红着脸,偷偷的瞟一瞟对方哪敢主动贴上来搭话?
“我想学怎么致富。”姑娘人很瘦,很轻。
但她的声音却很好听,如同黄鹂啼谷,清新娇嫩而又圆润。
还没等到叶小川作出回应,老赵就开口打断了那位姑娘的话。
“我娃能行?”
坐在一旁的老赵,瞟一眼那姑娘终究还是没开口训她。
而是问叶小川,“我家那娃,实在是个老实疙瘩,三巴掌打不出一个屁,他他能发家致富?”
贴在叶小川后背上的那位姑娘实在是有点太主动的,让老赵看不惯。
但又不太好发作
毕竟。
先前老赵已经错误的打了人家一巴掌得亏她不是三十里铺庄子里的人!
否则的话。
三十里铺的白珍珍受欺负,大家当众宣誓一定要保护好每一位社员的誓言,还在耳边回荡着
这位姑娘,如果她真是三十里铺大队的一员?
那可着实得把叶小川给难住了
老赵两眼不聚焦的茫然望着远方,嘴里尽量显得淡然,但总也掩饰不住他语气里的苍凉与失落,
“我家大娃,托他二舅的福,在别的公社邮电局里,谋了个投递员的差事。
一个月吧,挣那23块8。
这辈子我家大娃,铁定大富大贵不了,但他一家四口人,糊口还是问题不大。”
老赵叹口气,“可我这小儿子?小川你也是知道的那是纯粹就是一个,只晓得在地里刨食的老实人。
脑子不灵光,干活就知道傻干、苦干他能顾得住一家人的温饱,那都已经是神神保佑了,我还敢指望他发家致富?”
老赵的小儿子。
自打高小毕业之后,老赵便让他安安心心回家务农。
好在生产队里挣点工分,以贴补家用
只因为老赵这个人不贪、不占。
别看他当了一个大队的大队长,其实老赵家的日子,过的还是很恓惶的。
——大队长也不是纯粹的脱产干部,而是半脱产。
他身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天天都提着个破破烂烂的公文包,往大队部、往公社跑。
搞得比四九城的大干部,还要忙碌很多似的
由于老赵给家里挣不来工分。
所以他家养家糊口、人情往来等等一应开销,这副重担全都丢在老赵爱人身上了。
老赵的爱人那毕竟只是个婆姨,她拼了命的干,又能挣几个工分?
所以。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老赵,不得已,那就只能把小儿子早早的叫回来,帮着干活养家
这事儿,看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