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想起外面还在下雨,她居然就这么贸贸然赶了过来,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一想到她可能发生的危险,他愠怒道:“你一个人来的?你的丫鬟呢?”
陶嫤知道他生气了,连忙上前解释:“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是魏王舅舅带我来的。我们路上出了意外,秋空霜月还在路上等我找人救她们。”话说完后,见陶靖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便放软了声音道:“我听说山庄里出事了,因为担心你才过来的,哥哥你别生气好吧?”
陶靖仍旧不能放心,这回是魏王带她过来的,若是下回魏王不在呢?
这小姑娘总是不让人省心,行事任性,乖张不驯。以前阿娘在尚且能管住她,现在阿娘回了楚国公府,便没人能降得住她了,这么下去迟早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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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他顾不得手上的伤,起身唤来屋外的侍从:“去把霜月秋空带来,我要好好惩戒她们。”
陶靖平常待人很宽容,就算是下人也从不轻易打骂,想必这回是真被陶嫤惹怒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陶嫤上前拦住他,又怕碰到他受伤的那只手,模样焦急,惶惶无措,“哥哥你别生气了,叫叫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坐下,我给你认错,你怎么骂我都行。”
她一边劝一边让那两个侍从出去,费了许多口舌,总算把陶靖劝住了。
陶靖重新坐回短榻上,语气仍未软下来,“哪里错了?”
陶嫤老老实实地跪在脚踏上,小身板直挺挺的,就差没竖起手指头发誓:“不该冲动鲁莽,冒着危险跑来山庄,让哥哥为我担心。”
认识得倒挺深刻,陶靖看了她一会儿:“不许再有下次。”
她连连点头,“绝对没有。”
一旁的何珏从头看到尾,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歪倒在窗户上乐不可支:“我说律言啊,你究竟是嫤娘的兄长还是严父?连我都看不过去了,人家还不是担心你,竟被你这么一顿数落。”
陶靖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长兄如父。”
得了,他说不过他,何珏收住笑,对陶嫤端出一副主人的态度:“我稍后让人给你收拾一间房,今晚山路难行,你先在这里住一夜,待明日雨停后再回去。”
陶嫤起身道谢:“那就麻烦何大哥了。”
何珏大方地摆摆手,“小事一桩。”
他见陶嫤还有话说,便没杵在这儿打扰他们,告辞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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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嫤等他离开后,才扁扁嘴问:“哥哥,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她一进屋就想问这个问题,奈何被他先教训了一通,一直憋到现在。
陶靖不想让她担心,遂轻描淡写道:“没事。”
可是这样的伤口哪像没事?
陶嫤很不满意,为什么她只是任性了一次,就被他狠狠教训了,而他却连受伤都不肯说?
陶嫤恨恨地,使劲往他手心伤处戳了戳,“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陶靖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她竟会耍阴招,“叫叫!”
陶嫤飞快地收回手背在身后,一脸无辜:“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