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将一顶坐实汉奸的帽子,戴到明镜的身上。
……
医院。
张安平站在病房门前,顿了顿后,脸上挂上了笑容,才推开了门。
“舅妈,我又来了!”
躺在病床上的消瘦妇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时露出了笑容,挣扎着要坐起来,张安平已经快步到了床边:
“舅妈,您就躺着吧。”
“不行——你坐,舅妈起来陪你说会话。”
见妇人这般坚决,张安平无奈,只得扶着妇人坐起,将被子和枕头垫在后面轻扶着妇人靠下。
“你有心了!”妇人拉着张安平的手:“你是忙大事的人,别有事没事就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
张安平忙道:“舅妈,您的病没您说的那么……”
“别骗我了。”妇人自嘲的道:“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不傻。”
妇人说到这,眼角不由流出了晶莹的泪珠,她赶紧将眼泪擦去,不好意思的说道:“芽儿,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的话,您……您还是要保持心态乐观才好。”
“芽儿,他来过了。”妇人的刻意放低了声音,激动的紧紧的抓住了张安平的手,轻声说:
“我晓得,我晓得是你让他来的。”
“我也……我也无憾了。”
一向能说会道的张安平,此时此刻却沉默起来。
“芽儿啊,舅妈谢谢你的好心。”妇人忍不住再次流泪:“你啊,以后也不要总和他犟,你是个小辈……”
妇人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她不懂国家大事,也不会像那些上流人士一样高谈阔论,此时此刻的她,抓着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却照顾她的外甥,嘱咐着该怎么和那个人相处。
张安平认真的听着妇人的交代,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舅妈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但这一生,却摊上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满足于现状的丈夫。
甚至……
唉。
他心中幽幽的一声叹息。
舅妈叫毛秀丛,她的丈夫——确切的说,之前就将她打发回老家的丈夫,姓戴。
这个可怜的女人,年轻时候为丈夫操碎了心,临了,却被丈夫嫌弃的不得不回了乡下,郁郁之下,患上了子宫癌。
望着这个时日无多的妇人,张安平又是忍不住的叹息。
这也是他从不敢信任、从来都是如履薄冰的原因。
表舅……太冷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