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如此手眼通天,连同他成婚整整四年的结发妻子都能抹杀掉她的存在,更何况是给她找一个家世显赫的人家,把她认作女儿。
沉默了许久,景妍才缓缓问道:“国公府能同意么?”
谢重轻笑,扳正景妍,让她面朝着自己:“让他们家多出一个皇后,这对他们家是好事,怎会不同意。”
“妍儿不必担心。”
说着,他拉住了景妍的手,景妍微微抬眸,就能看到谢重眼眸里赤裸裸的情欲。
“陛下,我今日来了月事,恐怕不能让陛下您尽兴了。您自己忍耐一下。”
景妍并未说什么让他去找旁人的话,如今谢重对她这个态度,若她说了,不仅没有一点作用,反而可能会激怒他。
谢重对于景妍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他笑了笑,咬了一下她的耳边,然后诱哄道:“妍儿,谁说只有一种方式才能让朕尽兴了?”
……
回京州的路,谢重觉得很是漫长,可景妍却觉得这时间过得快极了。
短短八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而这一次,景妍再次被安排在了太宸殿与谢重同住。
谢重给出的理由是,历代皇后居住的立政殿需要重新修葺,而旁的宫殿配不上她的身份,所以只能与他同住。
其实,无论景妍愿不愿意,同不同意,意义都不大,一切都是以谢重的心意为主。
好在,因为谢重任性妄为地去了安州一两个月,这京州留下的政务堆积如山,一时都顾不得她了。
景妍这才有了片刻的闲暇与放松。
不过,大概是谢重担心景妍一个人待在太宸殿里无聊,所以让刚刚临产完不久,还在做月子的梁芳菲来了皇宫。
美其名曰,来替景妍解闷。
梁芳菲其实有些不愿意来,毕竟她也不清楚,陛下有没有将她的身份告知给了景妍。
要是没告诉,那就还好,她可以敷衍过去。可万一告诉了,景妍恨上她了,那她来了皇宫,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景女郎。”梁芳菲走了进来,率先打了个招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侯夫人请坐。”景妍微微颔首,请梁芳菲坐下。
“还未恭喜夫人喜得麟儿。”
“女郎客气了。”暂时没察觉到不对劲的梁芳菲心态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坐了下来。
“还要恭喜夫人得陛下恩赐一品诰命夫人。”景妍脸上依旧有着淡淡的笑意:“双喜临门,谁也没有夫人这般好福气,夫人您说是不是啊?”
梁芳菲脸色微僵,但很快反应过来,甚至换了谦词,奉承道:“女郎折煞妾身了,妾身不过一介臣妇,如何比得过女郎福泽深厚,得陛下恩宠至深。”
这话,是梁芳菲的真心话。
让一个杀伐决断的帝王冒天下大不韪杀掉发妻,执意立一个无权无势,来历不明的孤女为后,这不是福泽深厚是什么?
她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连人家一个起点都算不上。
真是应了一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夫人不必与我说这个,我并不愿意听。”景妍直接道:“我今日其实是想问问夫人,您是做了什么事,亦或者是您的夫君永平侯做了什么有功于社稷的事,才让您有了这个诰命?”
这话一问出,梁芳菲脸上的表情瞬间维持不住。
正张嘴准备解释,可一对上景妍那玩味嘲弄的眼神,心底那股忿忿不平就又冒了出来。
“女郎既已知晓,又何必来明知故问?”梁芳菲直接承认了:“确实是我无意发现苏姑娘身上的信并告知了陛下,也是我将女郎信中的内容如实告知给了陛下。”
“陛下在临去安州之际,亦是吩咐我用英文写下相关内容以此来逼迫女郎现身。”
“女郎也不必追问我缘由,原因很简单,我想要更好的生活。”梁芳菲的语气平静了许多:“而且,有句俗语不是这样说的么,到哪个山头唱哪个歌。我的夫君是陛下信任器重的臣子,我作为他的妻子,并不觉得效忠陛下是多么错误的事。”
“景妍,你没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我。我只是比你更加现实一点。”
“况且在这个封建时代,皇权永远大于道德与法律,我只是做了为君王尽忠的本分。”
景妍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和无奈:“夫人这一番话倒是直接堵了我接下的话。夫人如此忠君,若是我因此怪罪迁怒夫人,便是故意与陛下作对,是大逆不道了。”
梁芳菲以为景妍是被自己那番话说动了,心头一松,当即就又准备开口,景妍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我管谢重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