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像是饭店四人桌的大小,围起来六个座位,有些拥挤。樊林特意跟解清然嘱咐了褚原的酒量,因此,聚餐是喝的橙汁。
饭刚上了个素菜,褚原就着一口橙汁,打一个嗝:“好吃,比六中食堂好吃。”
“废话,六中食堂那是人饭吗?”关彦琳扎起头发,还未动筷,“褚原你买的烟花呢?”
“放我储藏室了。”樊林道。
他租的房子和解清然在同一个小区,两家隔得也不远,就几栋楼。隐隐已有鞭炮声传来。
他们是在禁燃区的,可架不住有人乐意放,于是跟游|击|战一样,放一个,换一处地方。
“褚原今年不能再让人追着跑了吧?”她调笑。
褚原一噘嘴:“今年一雪前耻。”
他俩拌嘴惯了,张裎就在旁边笑。樊林则在餐桌下,偷偷牵起顾承的手。
他一根根揪着顾承的手指,总觉得这左手上缺点什么。
樊林想:缺个戒指。
于是他掂掂顾承的手:“想给你买个戒指。”
俩人咬耳朵,顾承轻声:“其实有了。”
下一刻,顾承一掏口袋,摸出两只银色素圈。
“多啦a梦的小口袋。”樊林拍拍他的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用我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他眼睛里满是认真。
樊林一时有些诧异:“那当时,你岂不是想守活寡?”
见顾承点头,他悄悄握上他的手腕:“你傻不傻。”
“起码我没吃安眠药。”顾承算起旧账,在桌子的掩饰下,他把反射着光的素圈戒指往樊林左手无名指上套。
可惜,顾承不知道尺寸,大了一些,套在中指上倒是刚刚好。
顾承有些难过。樊林凑过去安慰他,却听得他道:“六年半,你一个人,一定很难过。”
明明这些都是樊林导致的,可他却在难过这些。不过那七年,想来谁都不会好过。
如果一定要让樊林形容,大概“行尸走肉”这四个字最为恰当。他向来是反应慢些,直到顾承再也不用好友申请发消息后,他才有种顾承离开自己的实感。
大概脑子一空就会想顾承,樊林也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些寡妇夜深人静时,洒豆子,自己再捡起来。
许是夜晚总会感性,他会想起顾承,又会想起顾承难过的样子。
于是就不能再深想下去了。每次这时,他都捂着心口,蜷缩在被子里。
想来,如果顾承真的没有忘记,守着一份念想过七年,大概会比他更糟些。
“行安大学”,在有关自己前程的选择,顾承去了樊林随口说过的学校。
大概他找了他七年。
“你俩在谋划什么呢,莫不是要吃掉我们吧?”解清然大惊,“小心点,我可是有必杀技的!”
樊林摇摇头,一摸左手上的戒指,又控制不住地上扬唇角,绽出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