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倏地好重好重,点头的动作似是花光全部力气。
他听见自己道:“好,我分。”
樊森在家又拉着他说些什么,无外乎是问他确不确定真的要跟顾承继续在一起。
好像不问出自己想着的答案,就不会当真。
樊森一遍又一遍推演着樊林和顾承未来可能会经历的事情。他就乖巧地听着。
他不想让顾承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既然如此,就让顾承恨自己吧。
打断樊森的长篇大论,心口像刀剜一样痛。他道:“我分。”
樊森一时诧异:“什么?”
“我说,我分。”樊林眼神空洞,像个垃圾桶旁的布偶娃娃。
撂下话,他一把抓起校服褂子,大步往外迈。
“你去哪?”
“……”
好人河畔,迎面清风带着些腥咸,刮到身上凉嗖嗖的。樊林坐在长椅上,盯着翻涌的海浪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灰溜溜的顾承路过,眼睛一亮,一屁股坐在樊林旁边。
他一把抓住樊林的手,盯着上面的抓痕:“怎么回事?”
“路上遇到只野猫。”
顾承一字一顿:“那这个野猫,真是好大一只。”
轻叹一口,他问:“对不起。涂药了吗?
“嗯。”
顾承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我们私奔,好不好。”
感受到肩膀处的洇湿,樊林摸摸他的脑袋:“那你妈妈怎么办?”
顾承泄气了。
樊林心疼地摸摸他脸上的掌印:“还疼吗?知道她什么脾气,就别跟她闹了。”
顾承摇摇头:“被赶出来了,你抱抱我。”
鼻息如微风拂过,蹭着他的颈窝。樊林张开手,揽住顾承的脊背。
顾承脑袋搁在他肩上,轻轻说着自己的委屈。
顾惜,也就是他妈妈,伸手摸上他的脸:“你是乖宝宝,是被带坏的,妈妈都知道,他亲口说的,都是他的错。”
顾承毫不留情地揭穿:“是我喜欢了樊林两年多,是我给他递的情书,是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
“啪。”
“这是精神病你知不知道?这是病,他有病,你也要跟他凑是吗!”
顾承微微偏头,生生受下这一巴掌:“我记得,在你把上一个摄像头扔到门口时,你答应过,不再在家里安摄像头。”
“不安就发不现你和他的奸情了是不是!”
顾承深呼吸,转身,将手放到门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