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褚原在五子夺嫡群里叫嚷着别的学校都休息八天,要礼城六中还他两天假期,嚎得跟杀猪一样。
这是难得的假期,他恨不得睡个对时,却又被樊森早早地叫醒。很烦,但不能朝樊森撒气,只能自己憋着,更烦了。
洗漱之后,清醒地樊林心里的那点起床气消散了个干净,又从烦林变回樊林。
樊林正想往房里钻的时候,被樊森一把拦住,问道:“你要去玩手机?”
樊林有些懵,点了点头,樊森叉着腰:“你都快高度近视了,别玩了。感觉你怪无聊的,帮我去看店怎么样?”
樊森工作干烦了,干脆辞职,盘一家店铺作花店,生意意外地不错。
樊林刚还在想樊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原来是想让自己当免费劳动力,自己躲在后面摸鱼。
但他显然不具备拒绝的能力,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樊森让樊林骑着小电驴带他,自己则插上了耳机,沉浸在音乐世界里,还时不时跟着哼唱几句。
樊森真的是对《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爱得深沉,循环播放也不腻。几乎每天晚上吃完饭都会在屋子里踱步消食,摇晃着上身唱着:“心上人……”
到了店门口,樊林在店铺前停了车,取了头盔。
“十字路口”,也就是樊森的花店,在一条比较繁华的商业街上,四个白色花体字挂在棕色木制招牌上。
招牌上打了蜡,像裹了层蜂蜜般,给人以亮闪闪之感。
樊森拉起了卷帘门,带着樊林进去。
木地板,木柜台,窗户沿都是木制的。在这条快节奏的商业街里,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间,有一个小小的,宁静的地方。
花香争抢着灌入樊林的鼻腔,淡淡的,很好闻,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他指着木架子上的一朵包装精细的花,兴奋道:“这个花我认识,是玫瑰!”
别看樊林经常来帮樊森看店,他认识的花可没几个,平常都是看着标签收银的。
樊森道:“这是月季,你戴上眼镜吧,医生说了,你这个度数得常带着。”
樊林撇了撇嘴,又戴上了眼镜瞅了瞅,标签的确是月季,可他还是满肚子疑惑。
“这月季怎么长了个玫瑰样?”他又不确定地用手指轻抚标签。
“单支月季和玫瑰确实没太大区别,不过现在不是玫瑰的花期。”樊森拿起喷壶往花花草草上喷了些水。
樊林则轻车熟路地翻出老头摇摇椅,拖到店门口。
晨光铺洒在打了蜡的木地板上,亮晶晶的,几乎要看出光的形状来。
樊林躺到椅子上摇了摇,任由一片金灿灿将他包裹。中秋的日光脱去了毒辣的外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前后摇着椅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喧嚣的城市,人人都在为了生活而来回奔波,却忘记了生活。
也很少有人记得,也可以给自己送朵花。
摇摇椅摇晃的幅度缓缓减小,他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拿胳膊盖住眼睛。
樊森突发奇想,想要放首歌,坐在柜台的木椅上问樊林:“你觉得我放那首‘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应景?”
见樊林没答话,樊森凑过去,看到樊林睡得不安生,便随手抄了张报纸盖在他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林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唤醒的,他还以为在做梦。
那人道:“有人吗?”
他一把扒拉掉脸上的报纸,险些跟关彦琳来了个贴面。他吓得往后一仰,摇椅又不受控制的往前。
顾承飞速将关彦琳拉到一侧,她正处于一个魂都被吓掉的状态,缓了一会才对顾承道:“你眼真尖,还真是他。”
樊林一整个蒙圈,他看着眼前二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记得关彦琳是不婚不恋主义,那顾承是为了追她单独约出来?
好可怕,这个世界怎么了。他昨天刚刷到一条视频,是“所有同性恋都逃不过爱上直男直女的定律”,果然他也没逃过吗?
不对,他为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是同性恋了?
关彦琳看上去理解了樊林的想法,猛地往后一跳,恨不得跟顾承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顾承也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