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体缓慢移动,地面上的一切逐渐缩小。
他眉目间含三分笑意,却又格外认真地望着樊林的眼睛。春意流转,尽数倾泻。
那一刻,顾承声音很轻:“所以,樊林,我爱你。”
樊林怔愣一瞬,脑袋宕机,随即重新运转。
舱体一顿,在最高处卡顿片刻。樊林呼吸有些急促。
他牵过顾承的左手,颇为中二,却又正式地单膝跪地,轻吻其无名指二关节左侧的一颗小痣。
樊林当真是欢喜极了面前的人。
在舱体下落的前一秒,太阳悄悄移了位子,日光斜斜照进来些许,照在樊林一侧的面颊上,照见些白色的小绒毛。
樊林有些害羞,脸颊红彤彤的。
那是他第一次当面说爱:“我爱你,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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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承新年的玩笑话还是让樊小林实现了。
咱也是上天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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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日子迫近,老师也头疼。法绍又要备课又要调座位表的,还要抽空回答家长们到底要买哪种教辅,忙的团团转。
当时樊林看着法绍日渐深沉的朋友圈,默默收起问他座位表的心思。倒是褚原还在一直积极地寻找同桌。
于是就有了开学第一天,樊林看着座位表发懵的场景。
褚原欢呼雀跃,给了在场每人一个盛情拥抱,抢过樊林的铅笔袋,人也不着急搬座位,在讲台上装模作样:
“我能够再次拥有同桌,首先要感谢亲爱的法老师和同学们,但最应该感谢的,是这么久依然坚持不懈的自己。”
法绍揪住他的耳朵,把褚原拎回座位:“别忘了你的承诺,一模不过去年的一段线,你直接给我去跟垃圾桶同桌。”
抱着书包搬家的樊林路过:“不要这样奖励他,他会爽的。谁不知道褚原对垃圾桶爱得深沉,每天都要倒垃圾,还抢人家值日生的活。”
其实褚原只是不想让眼尖的法绍看到垃圾桶里的零食包装,毕竟倒垃圾的值日生一个比一个懒。况且这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也算是造福全班了。
樊林的新座位来到顾承的斜后方,褚原的后桌。风水轮流转,这下子轮到他没同桌了。
一人独享两张桌子,爽。樊林张开双臂,趴到桌面上。阳光融化了冷冰冰的桌面,暖呼呼的。
他额头抵着湖蓝色桌面,晃晃脑袋,却觉噼里啪啦小声响,脑门带电。猛一抬头,连额前碎发都翘翘起来。
樊林向上掀起眼皮,晃晃脑袋,看着发丝顽固,虽不得不顺着他的动作四处摇摆,却仍不愿老实实地变成小趴菜。
颅内灵光一现,他懂了,原来是同种电荷相互排斥。
有点呆,一定是学物理学的,睡一会就好了。想着,他又趴下去。
后脑勺一沉,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压在上面。半睡半醒的樊林只是下意识地拨开头上的东西。
耳畔一阵刺耳的尖叫男高音,他醒了,颇带怨气地盯着褚原。褚原拿起蛙哥:“你竟敢谋杀蛙哥!”
是那只香港脚的大嘴丑青蛙。
樊林还是呆呆的,没反应过来,任凭褚原摇晃自己的手臂:“这可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容不下他。”
“又演开了哥。”樊林毫无波澜地指着顾承的蛙姐,“那这是什么?”
“你外|遇。”
樊林看他一眼,又趴下了。
桌子左上角摞着的各科教辅,一本又一本,各式各样的,比樊林挺直身板坐着的时候还高。
之前他和褚原同桌的时候,总是借着一堆书作遮挡,偷偷下五子棋。
后黑板上方挂起一条“高考必胜”的横幅,其下是几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挨个画了全班同学的简笔画。
每个人都在笑,每张小脸上的笑又都是不相同的。下面还有每个人名字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