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缺乏了些许做你长辈的经验,以后你可以多喊我几声爸,让我体会体会。”
樊林捧着这沓,用肩膀撞他一下。
他很想哭。因为解清然在小纸条上一笔一划,说他是世界上最棒最优秀,对解清然最最重要的表弟。
虽然后面有个括号,写着:优秀值仅次于优秀的解清然。
可能他确实没什么出息,被在乎一下就能感动的要命。可这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对他说,他是最棒最优秀,最重要的表弟。
就像不会有第二个人,对他说:因为我爱你,所以只有你值得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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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宫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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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樊林总觉得关彦琳今天目光总往他身上飘。
险些被他忘却的可怖回忆翻涌袭来。关彦琳之前是不是说,暗恋他来着?
霎时,樊林毛骨悚然,甚至头发丝都要竖起来。又攥紧衣角,暗自冷静,琢磨着这么久都没动作,大抵是忽悠人玩的。
可他终归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在那道探究目光再次流转于他身上时,樊林侧头,面朝关彦琳,疑惑歪头。
做口型:“怎么了?”
关彦琳无辜地眨眨眼,樊林更看不懂了,懵懂抬手摸摸耳后,视线也随着她转弯,停在顾承脸上。
也许是装了个目光感应雷达,近乎于同一时刻,顾承转身变脸一气呵成。
正对上眼前熟悉的笑,樊林竟难得安下心来,却也夹杂着些无措——毕竟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过于近了,肩膀几乎贴着肩膀。
他捏捏鼻尖,颇为不自在。为缓解心绪,他失礼却又自然地将手探入顾承外套的口袋,捏了一颗橘瓣软糖出来,含入口中。
顾承丝毫不觉冒犯,甚至喜滋滋地认为这是亲近的表现。拽拽樊林的袖口:“这包没拆封,你拿回家吃。在这吃我口袋里的就好,布料容易粘上糖渍。”
后知后觉想起这哥貌似有点洁癖的樊林:?
没多想,他垂着脑袋,将口中酸甜咬成两半,低低应了一声,伺机不动声色挪开一小步。
顾承不知何时转过身去,樊林抬头,正对上寒风中顾承可怜的发丝。左右摇曳,像是被撕扯,却又镀着层日光,隐隐发白。
他拉扯一下右耳之上的碎发,疼的闭紧右眼。意识清醒,可樊林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太靠近顾承就会紧张。
明明已经是恋爱关系了。
想到这,樊林没忍住,偏头一笑。再抬眸,眼底笑意还未散尽,却对上关彦琳的一记白眼。
他慌乱复盘,眉头轻蹙,寻思着应该不是在白他,搞不好关彦琳都没看见他抬头了。
肯定自己的想法后,他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时刻提心吊胆的地下恋,好像也别有一番禁|忌之感。他摸摸下巴,片刻却又反应过来,这是顾承思索时的小动作。
心里像是种了颗蜜糖,他摇头晃脑转了半圈,目光又被穹顶上的半圆形厚云层吸引。
蓝色广袤无垠,其上斑驳着参差的白。唯有那一朵,白的厚重轻盈,不掺杂些许的蓝,干净得格外惹眼。
他呢喃:“有点像刚吃的软糖。”
顾承好像听见了,在他眼前摊开掌心,又是一块。
他还补充:“还要吃吗?今日份最后一块,小心蛀牙,对视力也不好。”
樊林点点头。主持人cue流程的声音顺着操场两侧的扩音器飘荡,与之相伴的,呼啸风声也不停地往麦克风里钻。
“礼城六中决战高考百日誓师大会,正式开始。”
他眨眨眼,才想起来这场活动后面还有个“暨百日誓师大会”。学生代表早已恭候多时,缓步上前,端起话筒。
祖传的清嗓声,炸了麦。台上人又手忙脚乱地调整,还拉了个正红色横幅:我拼搏,我自信。我奋斗,我骄傲。
学生代表指引全体学生举手握拳,音调抑扬顿挫,下面的人调子拉得倒是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