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贺烬不安的点,邱亭暮先前说过,周东在走廊里忽然朝他扑过去,嘴里似乎还说了一句:&ldo;终于……&rdo;之类的话,贺烬听进心里,因为没什么头绪,他没特意提起过,但不代表贺烬不在意。
周东和他们同一时间去过同一地点,又那么不凑巧,邱亭暮在那个地方被袭击昏迷过去,如果不是罗舞帮忙,邱亭暮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邱亭暮跟贺烬的想法一致,周东有可能真的就是那个时间去岛上旅游而已,但他们同样觉得,这里面存在猫腻的可能性更大,自然不愿意这么轻轻揭过去,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关联,都要搞清楚。
甜瓜在他们决定回去的时候打开门,从陈家走出来,身后跟着陈阳,贺烬和邱亭暮一起回头看。
&ldo;姐姐,你想开点,有事可以找我聊天,或者跟邻居大爷大妈们说说。&rdo;甜瓜握住陈阳的手,&ldo;没事也可以联系我,当年你跟我爸爸住过一个病房,我爸妈肯定都还记得,你可以来我家吃饭。&rdo;
陈阳脸色依然苍白,只是不像先前看上去那么凄厉可怜,她回握住甜瓜的手:&ldo;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谢谢你。&rdo;
说到这里她看着贺烬邱亭暮淡淡一笑:&ldo;也谢谢你们。&rdo;
回到贺烬车里,甜瓜没说她跟陈阳在屋里谈了些什么,两人也不问,把周东去过小岛的事跟甜瓜说了一下。
甜瓜一下子就跳起来了:&ldo;卧槽,我觉得他肯定不是去旅游的,不是我说,我觉得周东很可怕,阴森森的。&rdo;
陈家,陈阳换了身新衣服洗了把脸,把头发梳好,从冰箱拿出今天刚买的一条鲈鱼出门,走几步路敲开邻居大爷的门,门开了,陈阳对开门的大妈笑:&ldo;大妈,我买鱼的时候有活动,多买了一条,您跟大爷吃吧,鱼要吃新鲜的。&rdo;
&ldo;哎呀你这孩子,进来吧,你一个人别做饭了,跟我们一起吃。&rdo;大妈把陈阳往屋里拉,&ldo;正好老头子埋怨没人陪他下棋,你快去,我这就去做饭。&rdo;
&ldo;大妈,不用了,我……&rdo;
&ldo;阳阳。&rdo;大妈脸一板还挺能唬人,&ldo;跟大妈客气什么?我儿子成天出差不在家,我们老两口也闲,你常来走动热闹,快去,再说大妈生气了。&rdo;
陈阳鼻子发酸,声音也可疑的哽咽:&ldo;好,我去陪大爷下棋。&rdo;
&ldo;以后你上班啊就别做饭了,下班回来太晚了,直接来大妈这吃。&rdo;
&ldo;大妈……&rdo;
&ldo;哎哎哎你每个月给我伙食钱,这总行吧?我也不跟你客气!搭伙吃饭也热闹啊。&rdo;
&ldo;好,我知道。&rdo;
大爷乐呵呵的进房拿象棋,陈阳收拾杂乱的小桌,厨房传来大妈&ldo;咚咚咚&rdo;剁棒子骨的声音,大妈打算用棒子骨炖一砂锅汤。
&ldo;姐姐,好听的话我不会说,干我这一行久了,什么都看过,什么都习惯了,你父亲当年做的事,对你来说,他是个好父亲,很伟大,可对受害者和我们来说,他是个彻底的违法者。&rdo;
甜瓜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陈阳耳畔响起,陈阳知道自己听完这句话之后脸色一定白的吓人。
&ldo;好在他最后没有成功,没人受伤,不然就算你真的因此痊愈,一辈子都会跟生活在地狱里一样。&rdo;
甜瓜站在墙边仰头看上头挂着的那张跟邻居的大合照;&ldo;可是,事情过去十几年,你父亲不在了,可是你还活着,当年你父亲做这种不容于法律不容于道德的事,明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还是去尝试,就是想你活着,你活的越好,你父亲才会越开心。&rdo;
&ldo;姐姐,道理谁都懂,也很俗气,可这句话我还想说给你听,好好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do;
陈阳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吗?父亲做的那件事在她心里藏了十几年,吐不出咽不下,像细细的鱼刺哽在喉咙里,粗看找不到,可每时每刻都戳中她心里某个位置,流血出脓了也无法清理,只能吞到肚子里自己消化。
陈阳本以为这辈子她都是这样了,尤其贺烬邱亭暮过来,告诉她当年父亲因为她做的事情,过了十几年居然有人照做模仿,选择的还是邻居,这让陈阳心里那条细细的伤口汩汩冒血,那一刻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个罪人,即使父亲当年没有得逞,即使父亲去世十几年,她的罪孽一辈子也消灭不干净。
&ldo;学我父亲的那个人……&rdo;陈阳脸色苍白,双眼却黝黑,&ldo;他怎么样了?&rdo;
&ldo;他没有得逞,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rdo;甜瓜要走了,站在门口回头对她展开一个年轻女孩儿特有的明媚笑容,令这间狭窄逼仄的房子瞬间亮堂起来,&ldo;姐姐,都过去了,好好活下去。&rdo;
大爷抱着棋乐呵呵出来:&ldo;哎呀终于有人陪我下棋了,阳阳啊,以后没事就来,我们下棋,想吃什么让你大妈给你做。&rdo;
&ldo;哎。&rdo;陈阳奇快的眨眼睛,好让那汹涌的泪意慢慢下沉,&ldo;大爷,我陪您下棋。&rdo;
生活,也许真的会好起来,等等,耐心点。
知道周东跟他们在同一个时机去过小岛之后,贺烬觉得这件案子有了新的突破口,曹操提出重新审问周东,贺烬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