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睡愈觉得不对劲的迷迭,不一会。她闭着眼。伸出一双白细的柔荑,开始在他的身上东摸摸西按按,仿佛很不确定他的存在似的,接着,她睁开了水似的杏眸,怀疑的扬起头,两眼定定地望着他纳闷。对她向来避如蛇蝎的他,会主动接近她?而且还大清早的就来她的床边温柔的叫她起床?“西门烈?”她以指戳戳他的脸颊,想确认一下他的真实性。西门烈对她的反应感到很好笑,两手捧起她的脸庞,低首给她一记温暖的吻,也借机将她的神智能吻醒。“早安。”他把她揽进怀里,拢顺着她披散的长长青丝,将其中一绺温暖芳香的发丝执至鼻间轻嗅。“今天外头下的是红雨吗?”迷迭按着他的肩,努力的想着向窗外。“没有。”他将她拉回来,顺手把带来的猫儿放在她的怀里。迷迭爱不释手地抱着猫儿,不过片刻,她又回过头来,仰首看着他将她整个人都抱至他的身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事情不对劲。她转着眼珠思考,他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死脑筋想拒绝她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肯任她依偎并讨好她的人,他一定有古怪。而她,也不是个会被温柔感冲昏头的女人,即使是她才刚睡醒。“你在做什么?”她温婉地朝他甜笑,靠在他的胸前玩着猫儿问。“让你缠着我好让你撒娇。”西门烈低首亲亲她的额际,“你不是很爱偎着我吗?”让她撒娇?在这种时候?他才躲她躲了那么多天,不要告诉她,他是突然大澈大悟的想要娶她,或是他忽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哪有这么好骗?“是这样没错。”迷迭按下满腹的不信,装作漫不经心的应合他的话。他挑弄着她的发丝遇告诉她,“昨天我和我阿爹谈过了。”哈,给她等到重点了吧,她就知道这位西门大少不会无事而登三宝殿。“谈什么?”迷迭把猫咪的脚掌按放在他的额头上,一副玩得很快乐的模样。“谈我对于未来的选择。”他伸手移开猫儿,黑眸闪亮亮地瞅着她瞧,“他说我可以不进京去考文状元,但我得另外考一个武状元给他。”“那很好啊,你同意了吗?”她绽出甜甜的笑意,装作风平浪静。“我同意了。”她笑眯着眼,“恭喜你了。”不可能,他绝不会为了这种事而特意跑来叫她起床。西门烈轻点着她的俏鼻,“但要我同意还有个条件。”“什么条件?”她皱皱鼻尖,窝到他的颈间里,像是要在他的身上再睡一场。他以声音在她耳边催眠着,‘条件就是你得陪我一块参加。““我为什么要陪你去参加?”她揉揉眼,看来好像是没睡醒又想耍赖的小女孩。“因为我要你和我一块去竞争华山盟主,只要你能胜过我,我就娶作为妻。”他终于露出他会这么殷勤的目的。迷迭瞬间收走甜笑,驱走所有装出来的睡意,坐在他的面前两手环着胸看他。露馅了吧?无缘无故送上门来的柔情蜜意的后头,原来有着正酝酿着的阴谋。她一脸的不同意,“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人各有志了吗?”竞争华山盟主?无聊,她又不是闲着没事做。“但你的志向不就是嫁我为妻?”虽然佳人变脸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但西门烈依然是有恃无恐。“是啊。”他缓缓摩挲着下巴,“我的选妻标准是很严格的,想当我的妻,就要有真材实料的本事。”“别跟我拐着弯了。”她将猫儿放至他的头上,很讨厌有人这样耍心机设计她。“把话兜出来说,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下水?”“就只有我一人去参加,那会很无趣的,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你大显身手的模样。”西门烈捉下在他头上放肆的猫儿,对她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我不吃这套的。”可惜迷迭丝毫不上当。“想当盟主的人是你,我一定要陪你闻鸡起舞吗?”勾诱这招不成,西门烈马上换了一张脸孔,对她改行威胁。“不想嫁我的话,你是可以说不。”这么想拒绝?这其中果然有内幕。他押对宝了。胜不了他就不娶她?原来这就是他新想出来的拒妻方法。感觉自己首次被他指住要害的迷迭,对他的这个威胁心底老大不愿同意。她有丝气馁,“你还是不想娶我?”“不。”他柔柔地抚着她失望的眼眉,“我想娶,只是你要让我娶得心甘情愿。”“西门烈。”她拉近他,与他眼眸齐对地问:“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想娶她却又想为难地,他在搞什么鬼?“我的目的是……”他得意地朝她眨眨眼,“让你得逞太久了,我不能让你再继续得逞下去。”不好了,该不会就像南官彻所说的……他想回过头来咬她一口?糟糕,他是不是在记恨她先前加诸在他身上的沮丧?“我问你。”迷迭谨慎地向他求教,“当你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一定都会成功吗?”希望他只是说着玩玩的,也希望他所决定要做的事都没有成功过。西门烈眉飞色舞地前她咧笑,“我从不曾失败过。”不论是在官场里任职幕僚,与各地官员在官堂上勾心开角,或是下了官堂为他人当个专出馊主意解决疑难杂症、大事小事的师爷,再怎么困难的事,只要到了他的手上,他都可以摆平搞走,而他决心要达成的一件事,也理所当然不会让他的判官笔写下一个败字。望着他炯亮又带着自信的眼瞳,大清早。迷迭的心情忽地变得很恶劣。“惨了。”她可能要被赶鸭子上架了。xxx迷迭在总督府内的兵器库房里两脚站定,深深吸了口气,试着不让自己的秀眉频频纠结在眉心。在西门烈大清早来告诉她必须陪他参加盟主竞争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迷,百般说服自己后,她才挪动不情不愿的脚步,来到这兵器库房兼练武场里,准备练习抛荒废已久的武艺。她水似的杏眸—一滑过挂在架上的兵器,娇美的脸蛋上写满了排斥和抗拒。丹凤为她取来一把大刀,“小姐。用这个好不好?”“讨厌。”拿那么大的刀子做什么?她又不是要杀鸡宰羊。“这个?”丹凤把大刀放回原位,改拿了一把斧头。她愈着愈反胃,“恶心。”“不然这个?”丹凤又挨了一条长鞭。“不实用。”甩来甩去不但功用小,而且用起来麻烦又费力。丹凤实在是找不出她要的,“不然你可以用判官笔呀,轻巧又方便,很适合你一个姑娘家来用。”她更是挫折了,“我只是半桶水一个,不过是从他师父那学了几式判官笔而已,哪可能比得上他那个专业的?”拿判官笔跟他较劲?那她一定会输得很难看,不要,她不容许有个输字贴在她的身上。“他?”搞了老半天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来这做什么的丹凤,忍不住想问问让她突然想练武的原因。“西门烈。”迷迭闷闷地说着,而后蹲在地上不平的大嚷:“他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小姐?”奇迹发生了!丹凤不可思议的发现她居然会有挫折,这已经很久不曾发生在她身上了,向来只有为难别人的份的小姐,怎可能有人能够为难她?迷迭蹲在地上,伸出纤指在地上画着圈圈。都是那个西门烈,好端端的拉她参加什么盟主大会,她又跟他不一样,才不兴在武艺上做什么钻研,也不想要当什么盟主,习武对她来说,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而且,而且她又很讨厌动刀动枪的,所以她才甘愿将自己关在家里,而不学那些武艺超群的功夫高手去竞争华山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