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扭扭捏捏,“奴才一个太监,怎么安慰姑娘?”
陆韶停住脚,撇脸看他,“咱家瞧你对她挺热忱,给你个机会讨姑娘喜欢,你不愿意?不愿意咱家找别人。”
王欢连忙点头如捣蒜,“奴才自然是愿意的!奴才一定替总督照顾好姑娘!”
陆韶拍拍他的背,“你不能一直在御马监,等咱家找个机会把你要过来,你给咱家打下手,也省得在御马监随时被刘乾盯着。”
王欢立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得亏您还记得奴才,自打您走了以后,奴才在御马监就被人明里暗里排挤,奴才还当您忘了奴才。”
陆韶表情凝重,“这段时候你做事记得谨慎,切不可被人抓到把柄,等咱家归拢兵权,刘乾就彻底跟咱家撕开了脸,你得当心。”
王欢打了个激灵,往胸口上敲了敲,“奴才一定保住这条狗命!”
陆韶不禁笑出声,缓步出府上朝去了。
——
临早朝,兵部尚书递上来折子,向皇帝言明,从藩王那里征上来的二十万兵士都是地方兵,许多京都律令都不懂,以防他们不服管教,应当由兵部暂领,等将这些人训练好了,再归进京军之中。
皇帝可没将这话听在耳朵里,他当着众臣的面将那奏折撕的粉碎,大骂兵部尚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京军的事从来都是皇帝亲自接管,兵部管的不过是些武官征调、军械、消散军务,兵部尚书这档口想抢兵,皇帝自然逮着他狠骂,骂完还不过瘾,直接扣了他半年俸禄气才消。
那些朝臣都缩着脖子,没一人敢上前求情。
早朝后,皇帝将陆韶叫进御书房。
“那二十万兵,朕交托给你,你能管住吗?”这是他第一次犹疑,兵部尚书的话终归让他不安,这二十万人是从各地藩王手里抢过来的,他们跟着藩王那么多年,想立刻让他们心向着皇帝,确实有点难。
陆韶伏在地上,沉声说,“奴才可以。”
皇帝皱着的眉稍微舒展,笑着问道,“怎么管?”
“是人就要吃饭,他们若敢敷衍疲怠,奴才先饿他们几日,这么多苦力不用也浪费,现下正值酷暑,燕京的百姓们做农活都辛苦,奴才想就干脆将他们遣入农地为百姓做活,不愿做的继续饿着,愿意做的视情况分食物,那些个积极的有好菜好饭,想在中间浑水摸鱼的,给个小半饱,这人越吃不饱就越想吃,为了吃的,他们也得老实,”陆韶有条不紊道。
皇帝听得大为震撼,连连笑道,“瞧你岁数不大,在哪儿学的这些鬼点子?”
陆韶回道,“回陛下,奴才幼时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那年母亲去世后,他被邻居抓起来关在柴房里,为他们洗衣做饭,五岁的孩子会做什么活,做的不好不仅没得吃还得挨打,年幼时他常觉得自己活不长,饿疯了连树皮草根都敢往嘴里塞。
后来江南大旱,许多人饿得别说树皮,连土都吃,江南产观音土1,有许多人活不下去了,就吞食这种土入腹,活生生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