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道了声好啊,亲自朝她伸手,扶她上车。
马车缓缓朝皇城行去,姬姮回头瞧人,方玉林还驻足在原地,她掩住车帘,讥讽姬芙,“六皇姐不解释解释?”
姬芙窘迫的揪着帕子,细声细气道,“我和他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格的事。”
姬姮抚平袖子上的褶皱,问她,“韩家出事,方玉林应该没钱养活自己,是六皇姐送钱给他的?”
姬芙眼睛左右飘,磕磕巴巴道,“……我只是可惜他的才学,才私下送了些银钱,但他没要。”
姬姮拍了拍手,“六皇姐财大气粗,为了追男人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知父皇知晓,要怎么说?”
姬芙立时惊恐,忙捂住她的嘴弱弱道,“你别胡说,我和他没有你想的那般龌龊。”
姬姮扯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六皇姐,我提醒你一句,这位方大人没你想的那般高风亮节。”
姬芙愣住。
姬姮朝京墨递眼色,京墨上前道,“六殿下大概不知道,就在刚才,韩小姐过来找方大人,被方大人的小厮轰走了。”
姬芙有些呆,“韩家不是被流放了吗?”
姬姮笑看着她,“我若说,韩家是被人冤枉的,你信吗?”
姬芙咽了咽口水,慌乱起来,“那可是御史台奏给父皇的,必然查证过……”
“御史台那帮老东西自来喜欢倚老卖老,韩大人跟他们本就不对付,有人告他,那帮老东西巴不得将韩大人摁死,调查什么?”姬姮反问道。
姬芙呐呐说不出话。
马车停在宫门前,姬姮牵着她的手柔笑,“六皇姐是我最喜欢的皇姐,虽然你比我年长,但外头的很多事你未必有我懂得多,那位方大人并不是好相与的,韩小姐跟他那般好,转头他就不认人,不过是韩家没了,他想另攀高枝,刚好六皇姐你傻乎乎看上了他,人都会装的,你还是跟他断了吧。”
姬芙湿润了眼,撇开她的手,喃喃道,“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她恍恍惚惚被搀下车,走路都虚浮。
——
过几日到了月末,朝臣有一天休沐,陆韶在这天请了鲁昭入五柳斋去听戏。
到地方时,戏才开场,陆韶牵着姬姮落座,她带着面纱,坐在陆韶身侧,旁人见了只当她是陆韶的人。
那位榜眼生的不出挑,面相瞧着很忠厚,见坐姿也是一板一眼,木木愣愣的。
陆韶冲他举酒敬道,“当初鲁探花高中游街时,咱家一眼就瞧到你就觉得定非池中物,今日终于有幸邀你过来一叙,咱家与荣有焉。”
姬姮听得眉头打皱,春闱那会儿,他人都在辽北,哪里瞧到鲁昭游街了,真的说谎话眼都不眨一下,她忽而心里生疑,他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那当初在她面前必然也没少撒谎,他这个人说的每句话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