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闷咳了一声。
哪来的这么漂亮的女孩?这崽子真是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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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从河内到西贡至少要三天,漫长的旅途才刚开始就已令人倦怠。天还没亮,司机膨胀起来的欲望又瘪了下去,不再注视后面的动静了。
陆英没有睡着,根本睡不着。她兴奋极了。
阿魏同样不平静,但与陆英的不尽相同。他十七岁了,不是七岁。有个女孩,尤其是惦记在心的女孩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时重时缓的呼吸吹来,像被摇荡的芦苇扫过,或是痒痒挠上绑上了细细密密的鹅毛,一下又一下挠他的痒。
他想一把拽她进怀。
不,不止。
想堵住她的呼吸,教她不要再折磨他了。
维持同一姿势久了不会太舒适,陆英离开阿魏的肩膀,贴在他耳朵上,用最小最轻的声音说:“我可以躺下吗?”
阿魏没有说话,陆英瞧了他一眼,以为是准许了,直接躺了下来,头枕着他的大腿,鞋抵在窗玻璃上——座椅放不下她的长腿。
座椅套的夏季用的编织凉席套子,竹条缝隙里藏着污垢,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汗臭、体臭味。
陆英躺下来就闻到了,赶紧把脸往阿魏怀里藏。
阿魏终是忍不住了,攥着她的辫子往后拖,却是轻轻的,声音也轻轻的,“要睡觉好好睡,不要动来动去。”
“凶什么。”陆英咕哝一句,拽回辫子搭在胸前。
天知道,他心里有一筐弹力球四处乱窜、来回击打。从她问“可以躺下吗”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僵住了,躯体一动不动,像是与灵魂分离了。
还能感觉到小小电流,就那么“嗖”一下飞过去。
手心出汗,背上出汗,很热,哪里都热。
陆英很快又睁开了眼睛,发现阿魏一直在看自己。
她不太敢再说话,只好拉起他的手,在掌心写:“做乜盯住我?”
阿魏缩回手,停在半空中。该有三秒那么长,他的手落了下去,盖在她的眼睛上。
他弯下腰,轻轻地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陆英撩开他的手,眼神疑惑,大概在问:“乜嘢?”
阿魏双手抱胸,闭上眼睛,“我也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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