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商陆出声说:“明,该去一趟的。”又道,“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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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姜的灵堂设在寨子里某位马仔的房舍中。阮忍冬的旧居是事发现场,裴繁缕是受害者,他们只得把灵堂设在别处。
比起阮忍冬的灵堂,良姜的灵堂陈设可谓简陋,只有一口棺材立在上方,既无庄重棺椁,又无高僧诵经。怎么说良姜曾经也被视作阮家的人,后事却如此潦草,底下马仔不服气是自然的。
一行人上了香,围在院坝里叙话。
裴怀良关切问候红棍为首的几位马仔,实际却在提醒他们不要闹事。
红棍情绪平和了许多,没有明着答应,只点头说:“良叔,我送你们。”
裴怀良摆手,招呼小辈们往车停泊的地方走去。
阮决明同红棍单独说了会儿话才走。他才走下梯坎,就看见一辆吉普车飞驰而去。
南星还朝着车呼喊,“哎,良叔!怎么先走了?……”
阮决明说:“没事,让他们走。”
“啊?”南星挠了挠头,“你是说他们这是回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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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行驶在山野间,只有车灯照亮前方一截路,周围黑黢黢的,一切景物都如同放大再放大的皮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化作活物扑上来。
裴安胥还在不停絮叨,“良叔,我还没和刀哥打招呼,而且我们还有事要商谈……”
裴辛夷反应很平静,像是预料到裴怀良会直接带他们去河内。她出声说:“找人把我的行李送过去。”
裴安胥以为她在帮腔,连忙说:“六妹的行李还在那边,司机,调头!”
裴怀良瞪了他一眼,“别给我捣乱,我这么做是不想让老四有麻烦。”
裴怀良不解道:“点解?”
裴繁缕同样疑惑,回头看向后座,“不是让我们去陪你打麻雀?”(麻将)
裴辛夷头抵着窗户,望着窗外,“良叔,他们追到河内去,你不是更麻烦?”
裴怀良说:“那你要我看着老四做人质?”
“你们在讲乜嘢?”裴安胥插话说,“我听不懂。”
裴辛夷真是不耐烦了,转头睨着他说:“你以为人死了事情就结束了?这才是开始,欠了债最后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