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阳将可奈儿带到澧面前,那张诡异的面具仿佛是罪恶的印记,让她终于笃定,此处便是贩卖人口的场所。
“你来了。”
澧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他的目光并未从手中的牌面上移开,自然也就未曾注意到陈阳背后那位悄然站立的少女。他只是略微占卜,知晓了陈阳即将到访的时刻。
陈阳沉默着,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好奇,紧紧盯着澧手中那叠卡牌。
澧的占卜工具琳琅满目,或许这就是差生文具多?但此刻他握着的卡牌,显然不同于陈阳所熟知的扑克或塔罗。
这副卡牌别具一格,它既可被视为一张厚达几厘米的整体,又能分解成无数张薄如蝉翼的单片。当它们紧密相依时,便融为一体;而一旦散开洗牌,便化为繁星般的众多个体。这种神奇的变化,似乎昭示着它是这个世界的独有之物,一种特殊的占卜媒介。
陈阳把可奈儿拉到身前,目光询问地转向澧,“是她吗?”
遇见可奈儿的实际时间在十二点前的时刻,可交易城其中一座钟塔的时间却固定指向十二点,而现在,当他们站在澧的面前,实际时间又来到十二点零三分。
陈阳希望澧能确认,自己带来的这位女性,是否是占卜到的“ta”。
澧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可奈儿,几乎立刻就能断定她并非自己占卜到的人。然而,就在这一瞥之间,他的直觉告诉他,可奈儿身上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特别。
的确,陈阳与可奈儿之间不存在直接的因果链,但在某种不可见的力量牵引下,他们的命运似乎交织在一起。陈阳的每一个行动都有可能无意中触动可奈儿命运的琴弦,而她的一举一动却对陈阳的未来毫无涟漪。
澧打算进一步窥探可奈儿的命途,毕竟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可奈儿感到澧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暴露感。在这目光的审视下,她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剥去了遮掩,赤裸裸地呈现在澧的眼中,令她不由自主地紧绷了神经,心生不安。
不费吹灰之力,澧便置身于可奈儿的命运丝线上。
命运,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事物,它并没有固定的形状,宛如一团缥缈的烟雾,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
无论是繁茂的命运树,还是流淌不息的命运河,亦或是交织缠绕的命运丝线,它们不过是命运多变面貌的冰山一角。在这一切表象之下,命运的本质始终如一。
通过观察,澧发现可奈儿的命运丝线上,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细小线条搭在陈阳身上,纤细得仿佛一扯就断。
澧收回自己的目光,“是,但又不是。”
占卜都是这样说的遮遮掩掩的,你说是因为占卜就是这样呢,还是那个家伙本事不够,看不彻底?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懂占卜。”
澧的手指灵巧地翻飞着,仿佛舞者在舞台上表演,卡牌在他手中旋转、交叉,最终归于平静。
澧将卡牌推向陈阳,只见最上端的图案是一只把玩硬币的小猫,下方的文字写着“财富”。
“含义是?”
“只可领悟,不可言传。”
陈阳看着可奈儿,思索了一会儿后,以极快的手速将她头上的那条丝巾扯掉。
“呀!”
尖锐而略带惊慌,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可奈儿还是死死地用手捂住自己的两只猫耳。
“叮,可奈儿对你的好感度-1,现好感度-6,处于冷淡阶段。”
陈阳根本不在乎好感度降低,现在卡牌说的猫已经知晓,接下来只需要理解财富的含义就行了。
澧似乎也有些不满陈阳这般粗鲁的行为,但他并未对其指责。
澧将卡牌重新放在手里,“她会对你有帮助的,而接下来,我会帮你完善昨日的信息。”
十秒过后,卡牌上的图案换成了一个被鞭子抽打的人,下方写着“承受”。
澧不等陈阳开口询问,便主动透露:“听说附近有年轻人设擂比武,你或许感兴趣。”
话音刚落,澧便开始整理手中的卡牌,全然不再关注陈阳,仿佛刚才的交流从未发生过。
有过经验后,陈阳知道澧在今日不会再提供帮助。
陈阳将目光投向了可奈儿,可奈儿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委屈,地上那被陈阳轻蔑抛弃的头纱,此刻在她手中紧握,她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眼角的泪水似乎在诉说着无声的抗议。
“叮,可奈儿对你的好感度-3,现好感度-9,处于冷淡阶段。”
尽管可奈儿对陈阳的粗暴行径感到愤怒,但在这股怒火之下,她的心底却悄然升起一丝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