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千岁百岁沿着抛物线朝萨卡斯基扑过去,下一秒,蓦地反应过来的她发出一记更为凄厉的惨叫。
身体凌空,双手扑棱扑棱,紧接着不知怎么腰肢一拧,徒然改变轨道,转出一个接近九十度的角度整个人朝另一边扑。
“泽法老师嘤嘤嘤~”
原本含笑看着这一幕的波鲁萨利诺眼神一沉,顺手拈起一颗小石子,指尖狠狠弹出,朝哭声里诡异带着愉悦颤音的家伙脑门而去。
霎时间,伴随着短促尖利的破空之音,激射而去的那颗石子堪堪切入千岁百岁往前扑的线路。
如愿以偿前一秒,受到攻击的人凌空后仰如拉满弦的弓,三百六十度翻转,身形猛地下坠,精准地避开。
“滞空能力和激变反射都不错。”目睹千岁百岁这一番举动,特里顿的语气里有浅浅称赞,“看来杜兰德教过你六式基础,你的资质果然也很好。”
顿了顿,不知怎么忽然又抬起手肘往边上捅了捅,特里顿的笑意里裹上几丝诡谲,“对吧?泽~法~老~师~”
短暂的静默过后,被笑着追问的泽法点点头,“嗯。”不咸不淡语调,音色却显得轻缓。
他话音落下,站在两人跟前的千岁百岁面上瞬间浮现一层浅浅红晕,抬了抬眼睛,飞快瞥了泽法一眼,模样娇美无限。
“我…怕猫呢~”她象是含羞带怯的微微偏开脸,又拿眼角有一下没一下偷觑,一边吞吞吐吐的说话,音色发颤,“会咬我的啊~”
“看得出来。”特里顿表情变得更加古怪,眼神似笑非笑,“如果不是怕,你怎么会扑到从来不对盘的波鲁萨利诺那边去。”
千岁百岁这混账象相亲一样脸红,一双手背在背后,十指还绞在一起!简直不可原谅!波鲁萨利诺冷哼一声,随即把目光对上眼神投过来的两位教官,曼声道,“耶~百岁怎么可能跟我不对盘?”
“我们已经是同伴了呀~”
要不是本部这些老家伙吃撑了朝令夕改,她和他们的感情与羁绊,会在接下来几天里变得更加深刻。
缓缓眯起眼睛,波鲁萨利诺眼底的异样转瞬即逝。
………
一大早就是以无限吵闹开始。
睡眠不足的波鲁萨利诺表示,自己精神严重不济,可惜他没办法躺回去继续补眠,近几年刻意养成的生物钟不允许。
没奈何,波鲁萨利诺只好顶着重若千钧的脑袋,摇摇晃晃起身,一把揪住精神焕发的千岁百岁,拖着往溪流那边走。
几个人梳洗完毕,顺便用过昨夜剩下的烤肉与水果作为早餐,这时候,第一抹阳光才刚刚从对岸森林树梢间投射而出。
特里顿用电话蜗牛联系了夜里停泊在附近海域的军舰,确定到岸时间为一个小时后,接着就宣布,前去汇合的路线与昨夜来时一样,沿着溪岸往下游走,直至抵达入海口。
没花多少时间,收拾好野营痕迹,一行人即刻启程。
离开夜宿那块平整石滩,穿过一大片崎岖不平长满深草的乱石堆,进入一段迂回曲折地段,溪水流势逐渐开始下降,高出几米的岸边树木枝桠横生遮盖部分光线。
葱荣草木铺天盖地疯长,浓密植株延伸到近水浅滩,层层叠叠覆盖,有时候甚至看不到能下脚的地方,必须涉水而行,没在水里的颗颗石子日久年深被浸润光滑,部分其上布满水苔,军靴鞋底踩上去,不小心有摇晃感。
沿着溪岸往下游走,一路上显得安静,偶尔疾风掠过树梢,影影绰绰能看到对面有斑斓纹路潜伏在密林间静静尾随。
波鲁萨利诺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手里死死攥着千岁百岁,不让她满脸幸福往前面的泽法和特里顿身边跑。
泽法与特里顿两人速度很快,不过许是考虑到后边的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缓下步伐,偶尔回过头等着他们跟上去。
而千岁百岁每每在那时兴奋异常,简直要迫不及待往前扑。
所以每逢那种时候,波鲁萨利诺就负责以实际行动打击她,拉她的手,或攥着她…呃~千岁百岁脑门心上没有呆毛可攥,不过她有一根马尾辫。
油光水滑,手感非常好,他表示很满意,
实在打压不住的情况下,波鲁萨利诺会回过头看向走在队伍最后方,负责警戒的萨卡斯基,后者自然会收拾千岁百岁,比如一声不吭把蹲在肩膀上的球球搁到某个脑袋上。
并且,在千岁百岁惨叫之前,波鲁萨利诺会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
一路疾行,预定时间之内,远远的,迂曲溪流的尽头是晴蓝天穹下广阔无限海洋,将森林一分为二的淡水水域从海岛深处蜿蜒而出,缓缓注入其中。
而视野更推远些,浅灰白的庞大军舰漂浮在波涛间,尚有约半海里距离外,几艘平底小艇缓缓划过布满珊瑚礁的浅海,朝着岛屿而来。
波鲁萨利诺又一次紧了紧手心攥住的马尾辫,哑声笑道,“耶~有人来了百岁,现在可不能扑泽法老师哦~会有损老师名声的。”
等她拿眼角瞪他,他又俯低几分,把声线压得极低,低到近乎耳语的程度,慢慢吞吞说道,“因为泽法老师是结(过)婚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