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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曲听我这么说，明显愣了一愣道，“我看你是想他想疯了吧，若说起元灵这事，杨守戚的那一半要是真在你身上，你一个凡人能吃得消吗？别自作多情了好吗？”

顾曲拍了拍我的脑门，一脸嫌弃道，“你可真有能耐，杨守戚把你送去扬州，无非就是担心你这个累赘，迟早会耽误他的大事，所以索性就把你送走了。你倒好，添油加醋地乱想一通。”

“顾曲，少主不是这样的人，”我一脸认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在他身边，再危险的地方，我都会觉得很安心，好像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你带我回去吧，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拖累你们。”

“扇子，你没事吧？”顾曲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无奈道，“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有多危险吗？这潋月阁里除了陆老头之外，谁还没有点看家本领啊？我们要对付的是凶灵，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到时候我们还要分心出来保护你，别说杨守戚，换我，我也不答应。”

“可是，你们把我一个人留在扬州，我……”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我担心的是，时间久了，自己会被遗忘，亦或者，少主有个三长两短，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人也没有。但顾曲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在好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顾曲见我终于同意，舒心地笑笑道，“这样，你呢先在扬州待一段日子，我跟杨守戚知会一声，寻个合适的机会再把你接回去，这样，你也不至于一个人在扬州孤零零的。”

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顾曲拿来暂时安抚的，但有希望总是好的。

眼看顾曲马上就要走，我忙拉住他，叮嘱道，“你可千万不能食言，万一少主他……一定记得写信给我。”

“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来，这个给你。”顾曲说着从袖子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给我，道，“以后你要是想我，就对着它喊我的名字就行。”

我接过镜子微微一笑，看着他出了船舱，消失在雾茫茫的江面上。

这一程水路下来，倒是通常的很，从白天到黑夜，我多半时间都是待在船舱里，静静地发呆，或者干脆一头蒙进被窝里，睡到天昏地暗。

少主的小院子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清幽恬静，虽处于闹市，却避世脱俗。

屋子内的陈设一应俱全，少主心细，所有我没有想到的，他都已经置办妥当。小小的藏书阁里堆满一些我从未见过的书册，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等真正安置下来，我突然觉得这儿倒像是一个小小的重华轩。

第28章辗转第二

只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孤单。

顾曲送给我的铜镜，我并没有用过，而是用小帕子将它包好，锁进了箱柜中。

这一来一回，已经过去了三五月，我在扬州的这段日子，很少出门，每日的吃穿用度都会有人按时送上门。

当然，我也从来也没有收到过少主的来信。尽管我眼巴巴地盼着，想着顾曲说的，他会来接我回去，可惜他却食言了。

直到时节到霜降那日，我才听到有人在外头敲门。动作很轻柔，生怕惊扰了这房舍中的一草一木。

我心中欢喜，想着应该是少主抽空过来看我，但当我开门的瞬间，还是有些失望。

失望之余，门外那个小书童模样的人让开了路道，“姑娘，这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失落中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眼前的人，让我仿佛置身于梦中，不敢相信，我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才敢确定这是真的。

“哥哥！”我惊呼一声，扑进他的怀里，两行热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多年未见，哥哥比先前清瘦了许久，也高了许多。我清楚地记得分开的那年，哥哥买了串糖葫芦，要我在长街的尽头等他，可是这一等，我再也没见过他。

尽管容貌有所改变，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失声泪下。

“珺扇，我的好妹妹，哥哥对不起你！”哥哥眼里满是愧疚，他伸手替我擦眼泪，但是自己却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哥哥，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努力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声音发颤地问道。

“我。。。。。。”哥哥沉默了一会儿道，“哥哥往后慢慢同你说。”

我轻轻点头，拉着他进屋子，捧了茶盏在他面前，继而道，“哥哥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忽然回想起，先前少主说过，哥哥并没有死，现在他出现在我眼前，我倒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