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可不是能长期窝居的人,她的兴趣是四处游历,咱们运气好的话,或许碰到她正在江南玩呢。”花非花正是虎印逍遥堂堂主,自虎印逍遥堂创立以来,每一任堂主在接下堂主之位时也继承花非花的名字。现在虎印消遥堂堂主已经继任三十余载,不止身份高贵辈分也在宋止行路祁天之上,可宋止行这般直接叫出她的名号,令路祁天不赞同的蹙眉。“就算知道她不在九黎,那我们又该如何寻到她?”“什麽寻她?是让她自己来。他们这个逍遥堂的人都有个毛病,爱听别人的秘密,如果告诉她这里有秘密交换,她肯定兴冲冲地自个儿跑来。”“那怎麽让花非花堂主来找我们呢?”“简单得很。”宋止行说罢,把酒葫芦塞给路祁天,自己捋袖坐势要蹲下,可方找来石子准备在泥地上画什麽时,他抬头挑眉问道,“哎,你可想好没,是用你的一个秘密交换,你问的事情越重大,她问你的事情可就越秘密哦。”路祁天搔搔脸,想想後道:“我可没什麽秘密不能说的,她要问便问吧。”看路祁天一脸坦然,宋止行难得地愣了愣,随後自嘲一笑:“没有秘密的人,是幸哉。”秘密越多的人活得越痛苦,没有秘密,是幸运,可以活得坦然。路祁天不甚明白他为何这般说,但见他低头认真在地上画东西,便没追问,只认真看。过一会儿,他看到宋止行在地上画出一个花的图案,非常简单,却有些奇怪的图。“你想找虎印逍遥堂的人,便在有人走动的地方画上这图案。尔後,他们的人便会自己寻上门来。”画完後,宋止行方向他解释。“竟如此神奇?”“你就等著吧。”宋止行丢开石子,拍拍手站起来。手一伸,路祁天便把酒葫芦递回他手中。果然,在他们才走进镇上宋止行之前所待的那家酒馆,一个人便走来向他们递过一张纸条,上头写到,何事?宋止行笑笑,伸头过去在那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後,这人点点头匆匆离开。“你和他说了什麽?”路祁天在那人离开後方问。“说,我要见你们堂主。”“那她什麽时候会来?”“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年。”“要等麽。”“我们只等三天,三天内不见人,就再想办法。”有酒壶宋止行便不会用酒杯,说罢他拿起酒壶仰首灌下。花非花没让他们等三天,“不过……”花非花话锋一转,眼睛瞄向宋止行,笑道,“如果是宋掌门要交换的话,我可是非常乐意的哦。”宋止行放下手中酒壶,礼尚往来地笑道:“可惜要问这问题的人,不是在下。”“的确是可惜。”花非花的声音里充满遗憾,“若是妾身在世时能得知一二,足能死而无憾了。”宋止行未再回话,继续低头喝他的酒。自花非花的那句老朋友起就不解的路祁天平静地看著他们二人,他虽有诸多疑问但却不亟於知晓,如果宋止行不想说,他可以让这些疑问烂在肚子里。眼看事情就这麽僵持下去,路祁天觉得花非花这边行不通,但唯有麻烦一些另寻他途了。可这时花非花又开口道:“看在宋掌门的面子上,我给可以这小子一个机会。如果他能通过我的试炼的话,我会回答你们的问题。”“什麽试炼?”一听,路祁天眼睛不由一亮,然,宋止行却不著痕迹的蹙了下眉毛。花非花自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说道:“这是牵魂丹,是由建木所独有的奇异植物遥香的花瓣与叶子密制而成,吃下它的人会陷入沈睡之中,若在六个时辰内没有足够坚定的意志和勇气战胜梦魇,这人就会长眠不醒,成为活死人。”听到她的话令宋止行不禁勾起唇冷笑道:“你的兴趣永远都这麽奇怪,好好的堂主不做偏喜欢四处游玩弄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呵,总比某些人不负正业只顾埋首喝酒好多了。”花非花不客气地反讽。他们这般你来我往,关系似乎非同一般,著实令人惊讶。说完後花非花看向路祁天,问他敢不敢吃下去。路祁天想了想望向宋止行,而他连一眼也不看他,只道:“随便你。”路祁天只犹豫片刻,便用坚定的目光直直望向花非花,慎重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这的确是一个试炼的机会,试炼自己的意志够不够坚强,却丝毫不畏惧失败的下场。这是天机营的教训,若是认为值得,就要不顾一切去做。花非花眼里的笑意更深,她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赤色的药丸递给他,并说道:“吃下去後便躺到床上,一刻锺左右便会睡下,记得,若你六个时辰内醒不来,你就只能一直睡下去直至死亡。”路祁天拿过药丸仔细看了看,便昂首吃下去,接著合衣躺在床上,等待入梦。房间里的两人一直没说话,等到约一刻锺,花非花起身去查看,知道他已经入睡,却对房间里另一个仍在默默吃酒的人道:“他是信任你还是信任我?居然就真的吃下去了,若我给他的是毒药呢?”宋止行喝酒的动作停下了,淡淡说道:“他是个呆子。”耿直,心软,死脾气,好说话,有些傻,曾经把他气个半死,偏偏又能和他呆在一起这麽久。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不赞同但还会默默送上酒,生气时也不过是转身离去,连句大声些的话都没冲他说过,不管做赏金猎人时遇上多大的困难都未曾向他吭过一声,为了能让饭菜吸引他至少能多吃一些什麽美味都送上自己却啃馒头……花非花静静看他喝酒,不知道看出了些什麽,突然说道:“若他真醒不过来,你该如何。”“送他回天机营。”宋止行答得飞快,似乎於心中把这个顾虑思考了上万次。“你已经因噎废食了吗?”花非花坐回原处。宋止行沈默片刻,才静静地笑:“是啊,因为差点噎死了,所以现在只喝酒。”花非花望向躺在客栈床上静静安睡的路祁天,喃喃道:“可是为了活下去,饭却是不能不吃的。”“虽然这小子木讷无趣,但却令人安心,希望他能令宋掌门变回曾经的宋掌门。”宋止行不说话,一口一口灌著酒,目光变得更为黯淡,落在窗外的明月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