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幸赖祖宗保佑,万岁爷您终于康复如初,此乃我朝之大幸也!”说到这里,张雄已经泣不成声,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万岁爷洪福齐天,定能长命百岁!”
“万岁爷大病痊愈……奴婢…奴婢。”话未说完便轻声哭泣起来。
魏彬说到:“张公公,今儿个是万岁爷大喜的日子,你哭个什么!”
张雄赶紧擦泪:“奴婢是…是…喜极而泣,替万岁爷高兴的。”
朱厚照转身看着他们,众太监看见皇帝转身立刻躬身。“是表演的,还是真情表露,我还不知道。”朱厚照心想。
看着他们朱厚照内心极为纠结,一方面他们是正德皇帝信任的太监,但是在史书中名声却都不太好。另一方面现在自己也暂时不能离开他们,相反还要倚重他们。
朱厚照缓缓地说道:“朕醒来这段时间以来,看了一些的奏章,大部分是弹劾你们这些奴婢在外面背着朕胡作非为的。”
朱厚照扫了一眼众人,除了张雄低声抽泣,其他人并无反应,于是接着说道:“起初,朕根本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弹劾之词,但自从朕这次大病初愈之后,便开始思考起很多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渐渐地,朕意识到,这些事情恐怕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谣言,而是确有其事。”
朱厚照看着颇为无奈,司礼监众人听闻皇帝的话语内心极为震动,不知道接下来皇帝要说什么,怎么处置他们。只听到朱厚照接着说道:“然而,朕既然已经说过,过去的一切都是朕的过错导致的,那么朕也就不会再去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众人闻言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朱厚照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接着说道:“希望你们从今往后能够在外面恭敬谨慎、遵纪守法,千万不要给那些御史们留下任何把柄。”
顿了一下,朱厚照觉得虽然放过他们,但是还要打个预防针比较好,严肃地说道:“朕选择相信你们一次,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的信任!如果再有下一次,朕绝对不会轻饶!。”
“奴婢谨遵圣命。”司礼监众人立刻答应道。
接着朱厚照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是天家奴婢,在外却代表天家啊。”
魏彬说道:“万岁爷,奴婢们今后一定改过从善,谨言慎行,不能丢了万岁爷的脸面。”
朱厚照闻言点点头说道:“希望你们今天记着朕说的话。”
朱厚照知道过犹不及,不能逼他们太狠。以防他们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都说皇帝对太监拥有绝对生杀大权,但是毕竟都是关系相近之人,为了自己的安全怎么能随意折杀这群人呢?
朱厚照又问:“钱宁还安否?”朱厚照决定杀鸡儆猴,那么已经被正德皇帝关进诏狱的钱宁是最好的选择。
几个太监相互间用眼神快速地交流着,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或者达成某种默契。
张永向前迈出一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他身体近来不大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带着一丝谦卑和惶恐之意。仿佛生怕自己的回答会引起皇帝的不满或者怀疑。同时,他偷偷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试图从其细微的变化中捕捉到一些端倪。
朱厚照闻言不再言语,只是摆了摆手。
众人见此知道皇帝让他们退出去,便依次躬身退出殿外。行至殿外,张雄问张永:“钱宁不是还好好的么?”
张永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着对方,缓缓说道:“你可曾听闻过太宗朝时期平安的故事?”
张雄听到张永这样说,心中不禁一震。他当然知道平安这个人,但此时此刻,他心中似乎明白张永为何会提及此人。他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待着张永继续说下去。
张永似乎看穿了张雄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平安是建庶人的大将,靖难时一直效力南军。但是太宗皇帝赏识他,永乐元年被封北平都指挥使,但此人不会藏拙谋身啊,永乐七年太宗皇帝对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说道:‘平保儿尚在耶?’于是平安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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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张永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他看着张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之色。
接着说道“他钱宁一个被关在诏狱等待处死的人何德何能还让万岁爷记挂着他。”
张锐本想说什么却闻张永低沉的声音:“他比刘瑾如何?主子万岁爷是要的是乾纲独断!”
张雄听了张永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明白了张永说的话了。他对张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随后,张永拍了拍张雄的肩膀,说道:“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最主要的是伺候好主子,但是也要知道那些该做那些不该做。”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张雄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到下午时,朱厚照让刘全忠去皇后坤宁宫传旨说今日因国事繁忙,有些乏了不去坤宁宫用膳了。待刘全忠返回,朱厚照问起皇后如何,刘全忠说:“皇后听闻后,只说国事虽然繁忙,但陛下更需要注意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朱厚照听闻,微微颔首。
然而,朱厚照心中却不禁暗自思索起来。他本想亲自前往坤宁宫,但一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便摸进正德皇帝皇后的寝宫,似乎有些不妥的。
一会儿,朱厚照拿起一个奏章上面写着弹劾张锐的内容,心中有了盘算。既然决定要杀鸡儆猴,他感觉钱宁这只鸡威力还不够,想着便有了主意,于是自己亲自拿着御笔写下朱批:“张锐败坏国法,着即处死无论。”就这样正德朝一个权宦就消失在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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