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鸟鸣声都没有。
天越来越暗,房里的火堆不知什么时候也熄灭了,整个世界唯一亮着的就是她胸口的&ldo;丧钟倒计时&rdo;。
乔轻舟刻意忽略上面滴滴答答的流逝。
山林里的雪化得极慢,两人滴落在雪地上的红点越来越多,从外表看不出谁挂彩更多。
但乔轻舟还是细心地发现,慕少倾的动作随着天色渐暗而越发地滞涩。
他似乎比萧宇南更加依赖视觉。
天色已经黑到只能借助雪地的反光时,空寂的林间,突兀地响起一场枪响起。
乔轻舟重重地抖了一下。
她只能隐约看到两人中有一个人倒下了,却看不清倒下的那个人是谁?
乔轻舟紧张得快要冻僵的后背都起了一阵毛汗,她忘记了呼吸,眼睛睁得老大,想要在黑暗中看清楚。
&ldo;少倾‐‐&rdo;
&ldo;你叫个毛叫?&rdo;另一个男声骂道,&ldo;他能听见吗?&rdo;
说话间,树林里窜出好些黑影朝两人原先打斗的地方冲去。
好几个方向突然亮起了大灯,乔轻舟的眼睛反射性地眯缝着眼,强烈的光柱里,她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奔到了跟前。
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人刚到就开始动手解她身上的炸|弹。
乔轻舟这才顺着他的修长的指尖看去。
&ldo;01:21&rdo;。
她看到慕少倾的指尖抖得厉害,不由得问了一句,&ldo;你会拆吗?如果不会,让会的人来。&rdo;
乔轻舟这种&ldo;事不关已&rdo;的镇定把她自己都震到了。
但慕少倾却充耳不闻。
他很少这样。
他总是面带微笑、用参加听力考试一样的认真听她说话,不管她说的是什么。
乔轻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害不害怕了。
她还有空想,这样像&ldo;殉情&rdo;一样死去,似乎也不错。
但她又想到,如果真那样,乔锦时就是无父母无母的孤儿了,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
乔轻舟抬眼盯着慕少倾清俊逼人的五官。
细细地看,乔锦时也许跟他更像吧。
心跳得如同要裂开一般,隆隆作响,可脑子里却跟走马灯似的,什么都要过来掺一脚,让她忙得不可开交。
算了。
她想,最后十秒的时候,如果他还不能解开,自己就离他远些吧,就把这当成是对他的惩罚。
惩罚他像个美丽的梦境一样走进她的生活,又像梦一样消失;惩罚他让她在最幸福的时候家破人亡,惩罚他要独自养大乔锦时一个人。
这样也好。
她就不用去思考要不要、能不能原谅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