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给杠里晕染上一层色彩,令杠里的这个秋季更加绚丽多彩。杠里城内绿树鲜花,小桥流水,若是没有战争,的确是一个生养休息的好地方。
三进小院落内,在陈夫乞的书房内,灌婴和陈夫乞两人分作长案前,举爵饮酒。
陈夫乞道,“灌兄,现依旧在贩缯否?”
灌婴摇摇头,“很少再做此行当。”
陈夫乞突然压低声音道,“灌兄若不嫌弃,可到此处谋个差事。”
灌婴见陈夫乞为己着想颇为感动,便道,“不满陈弟,灌某已有新的谋生之处。”
灌婴言已有立身之处,陈夫乞脸色微变,眼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何处?”
灌婴道,“武安侯处。”
武安侯三个字让陈夫乞动容,这三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他作为秦将与樊哙大战,自然知晓樊哙是何人麾下。
当时灌婴与涉间战在一起,他陈夫乞先与刘钊战,再与樊哙战,没有注意到灌婴。
陈夫乞虽然一身战甲,但灌婴认出了他,当时便担心这位几面之友会被樊哙一斧砍死,否则有些可惜。
当时灌婴见陈夫乞武艺不凡,竟然不弱于樊哙,这才放心,但马上发现了不妥之处,那便是涉间与陈夫乞两人围攻樊哙,樊哙危险。
灌婴这才打马挺枪来战涉间。
陈夫乞眼角抖动了一下,心中叫苦这灌婴岂不是和自己是敌人,若是被杠里县令知晓私通楚贼麻烦来矣。
可转念一想灌婴黄昏来此定有要事,便道,“灌兄难道不怕与秦将私通,以军法处置?”
灌婴笑道,“若怕,吾灌婴岂会黄昏登门来访。不瞒陈弟,以灌之才比之那些刘邦老将如何?”
陈夫乞很诚恳道,“不弱于他们。”
灌婴则开始唠叨自己才能不弱,立了功还未能获爵,总之发一顿牢骚,这让略有警惕的陈夫乞渐渐有些同情灌婴。
陈夫乞看着灌婴,为其斟满一爵,“来,灌兄,边饮边聊。”
陈夫乞一爵下去,“灌兄若是不得志,可来杠里,定是一个将军。”
灌婴见陈夫乞此人比较仗义,便想改变策略,试试劝降,“吾灌婴虽在楚营不得志,然愚兄观天下大乱,群雄逐鹿,陈弟始终为暴秦守城,不怕诸侯破城,壮志未酬?”
此言一出,陈夫乞脸色变幻,甚为不悦,“吾本一介庶民,因秦激赏有功,才有今天,岂能背离!”
灌婴见陈夫乞已经根深蒂固,令其从县尉上下来,从如今的身份中剥离出来是需要点非常手段的。
既然陈夫乞无反秦之意,那么就要改变策略,灌婴注意到陈夫乞对秦的态度,对身份地位的在乎,便道,“既然陈弟如此仗义爽快,那么愚兄就直言耳。”
说到这里灌婴看了一眼书房四周,确定无人后说道,“愚兄先前见陈弟武艺超群,马术精湛,乃当时豪杰,愚兄愿与陈弟共破楚贼,陈弟引兵出战,吾在城外响应,内外夹击,外有涉间将军,何愁不破楚,功劳定不输于涉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