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宁得到消息匆忙赶回,他一介节度使,几次三番让亲王殿下受到伤害,委实说不过去,当即下了一份罪己书上报临京。
施家商队从西域带回来一盆珍稀植物,傍晚开花,凌晨凋谢。花开之时香气逼人,令人陶醉,以至于施老爷为了讨好裴洛宁,将这盆花送来了裴府。
裴洛宁无暇照料这盆花,差人送到了满一院。
裴莳琅对侍弄花草并无热衷,不过闲来无事,给这花修剪枝叶。
“那日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东西,可调查清楚了?”裴莳琅道。
溯洄立在一旁,拿出一叠书信:“暗报在此。”
裴莳琅接过随意查看了一番:“所以,你们查清楚了这位彧公子,是什么来头了么?”
溯洄答:“无,只知晓此人一直在魌阁为阁主效力,这几年初露锋芒,如今已是魌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能被那老东西重用,应当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既然我们已经知晓有这一号人物,传令下去,务必时刻关注此人动向。”
那日焚烧尸体前,溯洄在魌阁门徒身上搜到一封信笺,上面写道,全力支援暗杀孙刺史的任务。
落款为……彧公子。
可顺着此人的身份,溯洄能查到的少之又少。
裴莳琅放下剪子轻笑出声:“实在有趣,这个彧公子故意留下这样的线索给我们,是想与我们宣战不成。”
溯洄沉默,他也认同裴莳琅这个猜测。魌阁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书信贴身携带,而且还让他们寻到了。
很明显,是彧公子故意为之。
“关于那个刺客口中如夏,属下也查清了。”
如夏只是一介普通的孤女,被一户姓奚的人家收养做童养媳。一日出门做工误了时辰,被夜里醉酒回府的孙刺史见到,强掳了回去。
在孙府受尽折磨,逃出来之后,却被养父一家嫌弃,赶出了门。
孙刺史害怕事情闹大,将如夏打晕丢到河里淹死了。
溯洄将此事说了个大概,轻描淡写地说尽了一个女子悲惨的一生。
如夏无父无母,养父一家对她也没有多好,知道会因为她得罪官府,便弃之如敝履。
好在世上还有一人念着她,甘愿为她倾尽所有报仇雪恨。
裴莳琅负手而立:“也不知道那个伶人要付出多少,才能筹够与魌阁交易的资本。”裴莳琅目光尖锐,“你我也知道,那个鬼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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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的鬼刃在何处?”
温翎再次来到那棵樟树下,面容冷静严肃。
“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温翎讽刺一笑:“阁主的信仰,见光者死。鬼刃那样重要的人物,怎可能堂而皇之出现,就为了刺杀孙刺史这样一个无名之辈。”
魌阁中人,都是鬼魅,从来见不得光,在暗处生存的人,才能活下去。像温翎这样的人,一如既往,都是弃子。
关确从树上一跃而下,缓缓转身,脸上赫然带着一块玄青色铜制面具。
温翎冷冷撇过脸,关确向她走近:“你见到公子了么?”
温翎抿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