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心中有了猜测,随即走了过去:“奴婢参见郡主。”
崔渺渺一惊,今日换上了女装,脸上细细扑了一层脂粉。她长得不算惊艳,却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生的讨喜可爱。
与武安侯那粗狂的面容相比,简直不像亲父女。
崔渺渺轻咳一声,端起了郡主的架子:“我阿父没有苛责裴二吧?”
温翎瞧出眼前女郎心中的担忧,莞尔一笑:“郡主放心,二郎君对昨日发生的事情深感惭愧,心甘情愿受罚。侯爷念情分,没有对我们郎君怎么样,只不过让他扎扎马步而已。”微微一顿,又道,“郡主若是担心,为何不自己过去看看?”
崔渺渺扬了扬下巴:“本郡主还生着气呢,裴二竟敢如此待我,是该让阿父好好教训他一顿。”
温翎抿了抿唇,女子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武安侯也放过了裴莳琅。
裴莳琅强装镇定,温翎还是发现了他微微颤抖的腿,伸手虚扶着他。
“师傅,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
武安侯起身,抖抖衣摆道:“不急,你兄长一早就来接你了,随他一起回去吧。”
裴洛宁知道今日裴莳琅来侯府必然会吃一番苦。又正好与武安侯有事相告,便借此过来卖个面子,希望武安侯不要过于刁难。
“节帅来了,坐吧。”武安侯来到前厅,目不斜视地走向上首,慢悠悠地招呼着。
“崔伯伯多日不见,您身子可还康健?”裴洛宁算是武安侯自小看着长大的,对长辈还是毕恭毕敬。
武安侯:“人老了,一段日子不活动活动筋骨,便浑身不自在。想当年老夫也是叱咤沙场,无人能敌。只有你父亲啊,举着一柄长枪将老夫一枪挑于马下,何等风光啊。”
说起往事,武安侯满眼憧憬,随即瞧见被人扶着的裴莳琅,希望瞬间破灭,呢喃道:“妇人教养出来的好东西。”
武安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长公主,因为他心里觉得,若是裴莳琅自小能够跟在裴将军身边,自然不会被养得如此脂粉气。
长公主虽说身份尊贵,对裴莳琅也是尽心尽责,可她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听。
长公主少时丧夫,守寡后并无再嫁,而是另立公主府,在里面豢养男宠。日夜笙歌,御史台每日都有参她的奏折,可惜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莳琅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能有什么出息!这是武安侯最为惋惜的事,裴将军也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还被人养废了。
裴洛宁站直了身子,没给裴莳琅投去一个眼神:“让你来侯府好好赔罪,侯爷可原谅了你?郡主可消了气?”
“我一早来,郡主的面还没见到,倒是先让师傅罚了,蹲了一早的马步。”言语中颇有些埋怨
“侯爷教导,旁人求之不得。你倒好,练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该是你功夫没半点长进。”
裴莳琅道:“是是是,兄长教训的是。”
武安侯怎能看不出二人是在做戏,摆摆手道:“罢了,这人你就带回去吧,渺渺那边,你自个哄去儿。”
裴洛宁一拱手道:“其实侄儿今日来还有件事情要告知崔伯伯一声。”
武安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