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地方小时候她来过的,脑子里还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印象。
那也就是说,自己的玉佩很可能被邵哥哥给捡了?那,那封信呢……
漪宁还在沉浸在这个突然得来的意外消息时,邵敬霖同样也在打量着她。
看小姑娘穿着乃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寻常衣饰,气度却是不凡,该是小家碧玉的,且容貌谈吐也是极好的,这般婷婷而立时实在很难跟方才又是翻墙头又是爬树的小丫头片子联系在一起。
这人怎么大门不走,偏偏要翻墙呢?莫不是为了吸引二哥的注意?
自打二哥中了状元,这两日上门求亲之人简直要把家里的门槛都给踏破了。他知道,二哥年纪轻轻便考上了状元,大家必然觉得日后前途无限,再加上二哥那张世间少有的皮相,闺阁千金们自然挤破头颅也想嫁给二哥。
不过……
邵敬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刚刚及自己心口的小姑娘,摇摇头。现在姑娘这般早熟,如此年纪便想着这些事了吗?
邵敬霖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对,忍不住就想对这位姑娘说些语重心长的话:&ldo;小妹妹,你年纪尚小,我二哥大你五岁只怕都不止呢,你小小年纪的可别长歪了。我比你年长些,也奉劝你一句,如果想通过玉佩接近我二哥,我二哥这人最为精明,一眼便能识破,到时只怕不仅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好感,反而还会厌你几分。看你穿着打扮,想必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小妹妹,你可莫要因一时的迷恋失了心智,害人害己啊。&rdo;
邵敬霖这番话绝对是肺腑之言,他是真觉得这小姑娘是个好的,可千万别有什么歪心思,日后长歪了就惹人不喜了。
漪宁却听得一头雾水,眉心皱着,十分不解地看着他:&ldo;……你,你说什么呢?&rdo;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她刚刚还觉得这是个儒雅的少年郎呢,没想到居然如此婆婆妈妈。
他以为什么?自己故意接近邵恪之,为了嫁给他?
好嘛,如果她早知道这里住的是邵恪之,她肯定老早就想办法引起他注意了。可这也不是他方才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她才多大,谁要那么早嫁人!将来长大了即便要嫁,也从没想过是他啊!
漪宁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却也并非全然不知,再加上她素来聪慧,哪里会不懂他什么意思,简直是哭笑不得,一时间面颊红润了几分,倒比枝头的桃花还要娇艳几分。
这副样子看在邵敬霖眼里,那就是被自己说中心事惭愧羞赧之意了。
眼见这小妹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邵敬霖心里还是很宽慰的:&ldo;姑娘知错就好,你还小,该如其她大家闺秀一样,待在闺阁里少出门才是。这也是闺中少女应有的礼节。&rdo;
&ldo;……&rdo;简直比邵恪之那个木头还木头!
她们俩都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了,屋子里却没人出来,漪宁猜想只怕这会儿邵恪之并不在家,便也不想跟这种人废话了。又见他一副还想说教的架势,赶忙就想着推辞的借口。
然而,她嘴巴刚张开,一句话还没说大门口却传来一声惊呼:&ldo;郡主!你怎么在这儿?&rdo;
漪宁循声望去,却见是邵稀和穆妧从外面进来了。方才说话的人是邵稀,瞧见她时眼里透着欢愉,又十分的不敢相信,很快跑来她身边:&ldo;郡主不是去万福寺接太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rdo;
&ldo;郡,郡主?&rdo;邵敬霖呆呆站在那儿,方才喋喋不休的一张嘴瞬间开始结巴了,&ldo;你,你是安福郡主?&rdo;
漪宁笑看着邵敬霖,略思索了一下道:&ldo;这位想必是伯府上的三公子吧。&rdo;
邵敬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好半晌才想起来行礼:&ldo;给郡主请安。&rdo;说完又匆忙寻了理由,急匆匆的便溜了。
丢人丢大了!
见三哥那开溜的架势,邵稀还觉得十分纳闷儿:&ldo;我三哥今儿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rdo;
不过她也没再多想,而是问起漪宁为何出现在此的事。漪宁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邵稀道:&ldo;原来郡主是来找我二哥的,他今日早早的便随父亲上朝了,还未回来。&rdo;
邵稀这么一说漪宁想起来了,今日朝会上岑伯父要赏赐前三甲朝服冠带,此后他们还要上表谢恩,只怕还需要些时辰。
邵稀提议道:&ldo;郡主,既然我二哥没回来,不如你先去我那里坐坐,刚好穆妧也在,咱们三个也许久没在一起说说话儿了。&rdo;
邵稀和穆妧都是漪宁的伴读,三人感情皆是极好的,如今见邵稀这般提议,漪宁自然也不推辞,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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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稀的倪云阁,漪宁这还是第一次来,比起邵恪之的阅朗轩,这里明显装点的更为细致。
穿过垂花门,庭院里种着名贵的花花草草,两棵梨花树的中央还搭了个秋千架,秋千架的绳索上缠着花藤,花藤之间的秋千座也是用上好的木料所制,其后设有靠背,且地方宽敞,像个摇篮。
三人进去后直接上了阁楼,里面的瓷器摆件名迹字画更是应有尽有,屋内陈列的整整齐齐,又奢华富丽,一看便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娇小姐。
其实漪宁也不难理解,长浚伯夫妇上头生了四个儿子,邵稀这个女儿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少不得比儿子们金贵些。这邵稀在家中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上有父母疼宠,还有四个哥哥围着自己呵护备至,过得便是无忧无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