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鸣忍住了笑,说道:“这就是了,这天井的水缸里面,露天存放,里面生长了些水蛭,你把水蛭吃了下去,它在你肚子里啖咂脏血,你怎么会不腹中剧痛?”
胖客商唬得面色如土,失声问道:“先生,那。。。。。。现在我肚子里还有吗?”
王一鸣笑道:“水蛭耐酸,寻常药物,奈何它不得。我以死鱼为引子,另加上些田泥,水蛭在你肚子里,闻到了泥土气息,就全都钻入到田泥中,再用巴豆催泄,你刚才出恭,水蛭已经全部被你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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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胖子面露喜色,再次向王一鸣拜谢,说道:“鄙人姓钱,在洛阳做些茶叶生意,这次是兰州有位老主顾,要十石茶叶,我想着一路游山玩水,又可吃着各色小吃与美酒,便自己出来送货了。没想到在这个葭州,差点送了性命,多亏了菩萨保佑,遇见你这位妙手回春的先生,不知先生尊姓,要去哪里?”
王一鸣听他是去兰州,不由心中一动,脸上却淡淡地应道:“我姓王,是一个乡野走方郎中,生意清淡,难以糊口,这次带着徒儿,打算去平凉投亲的。”
钱掌柜听他说去平凉,脸上一喜,说道:“王大哥,我们正好同路,不妨一起同行,相互间有个照应,你看怎么样?”这钱掌柜是个商人,他嘴中说的所谓互为照应,自然是希望这个妙手王郎中,能多多照应他了。
王一鸣心中暗想:“最迟明日,东方剑便会追过黄河,也不知道他们在陕西是否已经安排了人马,可这些人查访的目标,应该主要放在一大一小的二人身上,与这茶叶商人同行,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他心中计议已定,于是应承道:“如此也好,路上人多也要安全些。”
钱掌柜见王一鸣答应,笑得红光满面,就如刚才那些水蛭所吃的鲜血,都吐回到了他的脸上。
几人匆匆用过早膳,便去客栈中取行李货物,准备启程上路。来到客栈的后院之中,王一鸣看见钱掌柜的五辆骡车,一字排开,另还有三匹青驴。
陕西盛产骡子,人称“西口”,一般驮人拉货,都要用到骡子。胖客商那五匹骡子,均是颈长胸宽、腰瘦胫细,毛色是清一色的缎子黑,王一鸣不觉暗暗皱了皱眉。
钱掌柜却得意洋洋,对王一鸣道:“昨天在葭州,我把从洛阳过来的马车卖了,另外添了些银子,买了这五匹骡子与这三头青驴,王大哥,你看这些骡子怎样?”
王一鸣说:“这五头健骡都是上品,回到洛阳后出手,钱掌柜这笔生意,应该是能赚不少啊,只是这一路,听说不很太平,这五匹黑骡子,是不是有些招摇了?”
钱掌柜听王一鸣这般一说,胖脸上便有些紧张起来,忙偏头望向一旁的伙计。
他身旁那个白净面皮的伙计,却拍着胸脯,骄声说道:“掌柜的不要担心,路途上的安全,包在刘某身上便是。”
钱掌柜转忧为喜,胖手指着那个伙计,对王一鸣说道:“这位是刘大刚兄弟,本是洛阳金马镖局的镖师,很有些本事,我请得他来帮我做事,这一趟应该大可放心了。”
王一鸣见这刘大刚身高膀阔,身上没有兵刃,双手上青筋微露,像是练习外家拳法的,只是两眼向天,年纪轻轻,满脸傲色,当下也不再说话了。
于是众人动身上路,五个伙计驾了骡车,钱掌柜、刘大刚各骑一头青驴,另外一头驴,本是驮着钱掌柜的箱包行李,便卸在一辆骡车上面,让王一鸣与杨应尾合乘一骑,往西南方向进发。
所幸一路无事,途中偶然遇见三两个剪道的毛贼,那刘大刚拍驴上前,三言两语,丢下几两散碎银两,就能继续前行,每打发一次,刘大刚便唾沫横飞,要吹嘘上半个时辰。
听他言语中的意思,似乎在这绿林之中,遍地都是他的朋友,刘大刚三字,一个字算一分,世人都要给他三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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