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县令做的憋屈,税说是他在收,实际不过是乡老们说多少是多少,他手底下的衙役能拿去干什么?这些衙役也是乡老们的自家人。
每年征丁服劳役,也都是乡老们主持。
这么一想,县令就小声问县丞:“等他们进来了,咱们告一状!他们想把钱阳县吃下来,就得把那些乡老们打服。”
县丞:“……也行。”
这是被欺负得狠了,哪怕敌人还没有进城,都已经想好要告状了。
当天夜里,县中宵禁,县令穿着官服,带着自己的心腹,手里捧着账本,站到城门口,叫兵丁们打开了城门。
县令在风中颤抖,门一开,他先看见了一匹高头大马,还没看清马背上的人就跪了,整个人抖如筛糠,恨不能钻进地里去。
他一跪,身边的人也跪了。
县丞站在他身后,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跪得这么利索,日后想再站起来可就难了。
对方显然知道他们有多少兵丁,也知道县里有几个进出口,对他们了如指掌,而他们连这些人究竟是谁,有多少势力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输得倒也不冤枉。
很快,他们听见了有人下马的声音,县令感觉到有人站走到了面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但他动也不敢动,维持着下跪的动作,手还高举着账本。
直到手上一轻,账本被拿走了,县令才松了口气。
“你是县令?”
女娃的声音!
县令惊得一愣,也不再怕了,抬头看向站在他身前的人。
“起来说话。”女娃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县令干咽了一口唾沫。
他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本来有些轻视的心,在看到女娃背后的壮年男女后又消下去,小心翼翼道:“下官、小、小人正是钱阳县县令。”
女娃没看他,而是抬腿朝前走:“领我去县衙,你们的人都在这里了?先找个地方看管着,放心,若是没有做过坏事,查清了都会放出去。”
县令连忙跟上,这小女娃腿不长,走得倒是快。
他小声说:“不知你、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女娃:“我叫阮响,他们都爱叫我一声阮姐,你随意。”
县令:“阮姐好,显得尊重,您的爹娘是……”
“我没有爹娘,你不用想东想西,没有别人,就我。”阮响,“账本这么薄?”
说起这个,县令立刻告状:“都是底下小人作祟!乡老们只看家法,实在不听话!”
奈何对方的态度不如他所想,他看着阮姐轻描淡写道:“也不能只听你说,得查过账,做过调查才好解决,这些账本你都仔细看过?都清楚?”
县令:“……”
阮响明白了:“叫个清楚的人一起过来。”
县令立刻转头喊道:“贤弟!快来!”
跪在原地,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县丞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没脑子的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