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目光诧异,站在原处。
秦缘圆摇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阿云噢了一声,转头便跑,未几竟又折了回来,手中还捧着束婆娑茂盛的朱瑾:“缘姐姐,花是隔壁巷子的孙秀才晨早送过来的,我适才忘了。”她顿了顿,笑得戏谑:“指了名说要送给你,他定是心悦于你,否则怎么日日赠花于你?”
秦缘圆嗤地一声,闲闲笑了,这个阿云,方才还愁眉苦脸,如今已有心情打趣她,也是心性过人的乐天派。
但她并未点评那位孙秀才。
阿云见她不答腔,自袖中拿出一封信:“这也是给你的,送了有两三日了。”
上头那字端正圆厚,写着“缘圆亲启”,口气颇为熟稔,似乎老友一般,但秦缘圆又想不起来她曾交过哪位朋友。
她甫一打开信封,便有一阵清雅的香气传来,如兰似麝。
再抽出那信纸,竟有一支蓝紫色的干花跌落出来,清香幽幽,正是气味来源。
阿云捏着干花,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这莫不是情书罢?”
悄悄听着的玄迦手一抖,那滚烫的茶水便溅到了他手上,烫出了一片红痕,他却浑然未觉,眼神幽幽地盯着花架下的女郎。
秦缘圆展信一观,摇头:“自然不是。”
她身边熟悉的,不是尼姑便是和尚,又那里来的情书可收?
阿云却不信:“寻常谁写信,还送花儿的,不是情书又是什么?”
来信之人名唤罗滨,秦缘圆认识他时,正是罗郎君此生最落魄的时候。
他一试三年,年年落榜,期间又逢家中老母病逝,生生蹉跎了三年,再次入京赶考,又惨遭未婚妻无情退婚。
所以才到清凉山上求姻缘仕途。
那会秦缘圆正借着菩萨的名义招摇撞骗,名号叫得很响,乍然见这么个高大的郎君对她倒头就拜,很是吃了一惊。
那会秦缘圆手上的东西几乎买空了,准备着要收摊,便也有闲心和他攀谈,这下才知晓他所遭遇的事情。
秦缘圆宽慰了他几句,又将卖剩的两盒熏香,也一并送了他。
那香以松针为原料,还加了沉、檀、降真、龙脑、薄荷、乳香、陈皮等,其实用料不算便宜,但她和镇上香铺药铺的掌柜混得还比较熟,用低价买的劣等边角料。
但如今再劣等的香药,也是天生天养的东西,和现代的人工合成相差甚远,加之她调香合宜,味道并不低劣,反而别有一番朴趣,细品之下,能感受松涛似海,送入凉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