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点点头,无声无息,走过一群打着赤膊,练武停的的武夫,消失在了门边。
她走后,一个三旬上下的男子几个飞步走到了副镖头面前,朝他打了个眼色,“父亲,晚上动手?”
“看她住哪。”副镖头淡淡道。
“她身上有钱吗?”男子挠着头道,“我看她身上装不了啥,许是有行李?”
“再看,你跟你二弟看紧点,有什么消息回头就报。”副镖头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等她明日出城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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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甩开了身后跟着她的人,前往了庄县,一往东就闷热不已,夜幕一到,热气也褪散不了几分。
顾凤用了两天,沿路问了几个人,才到了庄县。
庄县比她上一个到的地方残破了不少,一个破破烂烂的县城,连城门都是破的,腐朽的木门半敞开着,走近去后,也没几个人。
如果不是城门上写“庄县”二字,顾凤以为她又走错了。
庄县并没有热闹的地方,打尖处的人也听不懂她的话,顾凤也听不懂他们的,得知不能说话她转身即走,背后传来了一通通笑声。
不用辨别,顾凤也知道他们在说她。
这夜,顾凤没离开庄县,而是当夜站在最高处,挑了灯火最旺的那一处飞去,落在了一处有七八处灯光的院屋。
她又去了大门口,看到了“县衙”二字,便知她没有走错。
她站在屋檐上打量了半晌,才挑了个灯火最明的地方踏去——她已行千里,才知世俗破败的地方甚多。
人世间没有葱葱郁郁的树木,没有明亮的火把,屋檐下没有摇曳的灯笼,更没有彩墙碧瓦青屋。
离开了她的阿郎哥和孩子,家乡更远了。
前面一片孤寂,望不到头,顾凤无法睡着,便想日夜赶路。
只是找到庄县费了她找了两天的路,顾凤便想找当地的县官问一问,东海怎么走,太和怎么走。
百姓不知道的事,县官总该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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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县的父母官这夜正就着油灯在跟前来与他借钱的亲戚说话,太阳已落山,夜里还是有点热,门便打开着透气。
突然,大打开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庄县县令奇怪地往门边看去。
他家人不过十,即便是煮饭的婆子找他,也是抬起喉咙一喊就是,无人有敲门的规矩。
遂他一抬头,看到一个背着光,纤瘦至极的黑影抬头朝他望来,他当即就在位置上跳了起来,“你是谁?”
黑影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县令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椅子上,疼得大叫了一声。
“你谁啊?”他亲戚,一个壮年汉子也是着实吓了一跳,心砰砰跳个不停,想及自己是个汉子,还是大着胆子朝人喊了一句。
人近了,灯光明了,一张面孔白净,眼睛黑白分明的人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只是那眼睛太过于清澈,那双眼的感觉就像县令亲戚深山老林家当中流敞的溪水,从没见过如此人眼的他看着那双眼,又吓了一跳,话都不知喊了。
县令此时回过了神来,大喊:“你是谁?”
喊罢,矮瘦的老头一屁股跌到了椅子上,慌忙之中,他张口喊,“快来人啊,家里来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