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还是安静。
第四天,还是安静。
第五天,终于有人大着胆子猫腰在土墙院外看了一眼,孩子不在,男人也不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压抑着的哭声,没有呼噜声,什么都没有。
但窥视的人还是不敢进去。
于是纠集着村里所有胆大的人一起过去,先是在外面喊了喊,大人小孩都没人应声,等了半晌,才你推我我推你的一起打开了院门。
小心翼翼,警惕万分地将前后院和两间屋子都看了个遍,然后他们才发现,男人消失了,孩子也消失了。
村里的人闻风而来,大家一起搜遍了整个院,然后扩大到整个村子,这两人就像是突然之间一下子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们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想法,过去十多二十年关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过了些日子,应该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乡镇上的福利院工作人员来调查,他们才知道杨小梅活着,那一切是噩梦,但真实存在着。
豆子被轻轻泼洒在竹筛里,唤回了众人的思绪,他们的脸色沉重,想起那个男人依然还有着不可磨灭的心悸般的害怕。
因为这事,村子里的屋舍后来都整体往前迁移,远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闻山垂眸拨弄着豆子,“在他们突然消失之前,你们村里还发生过什么古怪的事吗?”
古怪的事?
几个人怔愣思索起来,在他们看来没有比那个男人更为古怪的。
林默似乎意识到了这点,他换了一个问法,“或者,你们村里有没有来过什么新面孔?不认识的生人。”
几个人想了一会儿,一个老人突然说:“哦,那段时间好像是有一个城里的老板来我们这个地方收药材。”
城里的老板?
林默和闻山相视一眼。
林默把照片拿出来,“您看,当初来收药材的老板是不是这个人?”
老人瞅了半晌,几个人传换着看了好久,“不知道是不是,当时也没注意看那个老板长什么样。”
时间太久,没注意看,即使看过一两眼记忆也十分模糊了。
闻山问:“那老板是不是穿得有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
长相可能记不清楚,在当时村里人看城里人可能都有一种不敢仔细打量的小心翼翼,尤其这个村的人还长期处在一种恐慌中,更不可能去认真看长相。
但对穿着应该是有印象的,差距太大的穿着打扮会给人留下强烈的印记,果然,其中一个老人说:“对,那个收药材的老板的确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
当时还有人对这件衣服的质量价格和款式悄悄议论过。
林默和闻山心里对这件事瞬间有底了。
林默问:“杨小梅在福利院里,那那个男人呢?你们后来找到他了吗?”
“没有。”这个人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老人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们也都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闻山拍了拍手,从长条凳上站了起来,这个人大概率已经死了。
只是他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