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值为什么会在一瞬间爆增那么多?她好像没做什么吧。宏锡在沈汀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把情绪收起,就在刚刚一瞬间,他隐隐明白了点自己的心思。这种感情陌生得让他无所适从,从来不知道逃避是什么滋味的宏锡破天荒的做了回鸵鸟,他走到床边,将花放下,扭头问沈汀:“身体好些了没?感觉怎么样?”沈汀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出宏锡有点不对劲。他的声音正常,表情正常,只是眉头几乎看不出来的轻皱着,眼睛看似在看她,其实眼底没光,这是躲避的表现。放在平常人,根本看不出这些变化,但是沈汀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宏锡的一些小习惯她早已观察明了的一清二楚。宏锡不高兴的时候不会发怒,反而面目平静,越平静,就代表越不高兴,他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心里愉悦眼角会带笑,一般嘴角笑着的时候则代表心情正常,不喜不悲,像这幅样子,则代表心里藏着事,而且是他不愿意说的事。“你昨晚……”沈汀答非所问,话讲到一半,期望他能接下去。然而宏锡并不打算跟她讲那些血腥的事,他一边倒水,一边轻描淡写的告诉她:“帮派里有点事,处理了一晚上,医生怎么说你的病情?”只是一点事,处理了一晚上?沈汀觉得宏锡没跟她说真话,可是一时间也不可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想着以后时间多的是,早晚可以从他嘴里知道,便放下书,将昨晚医生说的话跟他大致讲了下。医生说沈汀比较幸运,经过后续观察,她的脑震荡并没有加重的迹象,只要注意休养,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宏锡的心落下,如果沈汀真的有什么事,他一定会自责,都是因为他,她才遭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伤害。“是你把我送到的医院?”沈汀终于问出了心里的困惑,他怎么会去摊位上找她?“嗯,一个手下看见你昏倒在路边,通知我我才知道的。”他当时正好在周围办事,本来想办完事就顺便去找沈汀,结果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顾不得手中的事,宏锡一路闯红灯去到摊位上,喉咙发紧的将沈汀抱上车,又是一路红灯,把人送到急救室。等确认沈汀脱离了危险,高悬的心才重重放下。沈汀了然的点点头,事情都明了,她也应该跟宏锡谈谈把她弄成这样的始作俑者了。“你的前女友,她是不是……”沈汀原本想说脑子有问题,想了想,又作罢,好歹是前男女朋友,这样说她,宏锡要是不高兴,那就尴尬了。“她现在也在医院,重症病房。”宏锡脸上表情平淡,好像说的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在跟沈汀讨论今天中饭吃什么一样。沈汀嘴微张,有种酝酿着要怎么跟人告状,还没告状,那个欺负她的人已经被修理的比她惨十倍的感觉。“我没有什么前女友。”宏锡顿了顿,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以前玩性大,毫无顾忌,以后不会了。”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轻,几乎快没声音,宏锡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在解释什么,别扭极了。沈汀从没谈过恋爱,心细如她,也没发现宏锡其实在看她的时候眼神不对劲,既带着期盼,又带着点别扭的不好意思。她只当他心理又成熟了一点,说起来像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一般都是在球场上奔跑着挥洒汗水,和朋友在周末的时候去看场电影,或者在家里听音乐看球赛。可是这些沈汀都没看宏锡做过,至少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他更多的是来往各种娱乐场所,和各种道上大人物在酒桌上厮杀,生命危险伴随着地位高重一路上升,身边的保镖越多,他身边就越是危机四伏。相处了这么两个月,不是为了任务,沈汀从心底里心疼这个还有半个月才满十八的男孩。很多时候宏锡不像个男孩,更像个男人,高大的外表只是唬人的其中一点,更多的是他超乎同龄人的深沉。这份不明觉厉的心疼让沈汀冲动了一把,她仰起头,看着宏锡,眯眼笑了笑,“我记得你的生日是下个月10号,来方姨家吧,我们给你过生日。”宏锡帮她掖被子的手一顿,打心底里希望她说的是“我”给你过生日,而不是“我们”,只是差一个字,感觉却是天差地别。“好。”从没怎么期待的生日,现在倒是期待它快快到来。正文计划做新生意沈汀身体好的差不多,就出了医院。沈汀考上了理想中的高中,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开学了,小摊位做了将近两个月,刨除本金,差不多挣了能有一万五。她依稀记得前世,那所高中的学费是三年一次交齐,但是具体数目是多少却记不清了。上网查了学校电话,沈汀打电话过去询问具体学费。对方问她的名字和所在初中,估计是想查一下成绩,沈汀将学校和名字报给了她,等了一会,只听那边传来跟刚才过分客套所不同的带笑声音。“恭喜你,同学,学校看了下你的资料,考虑到你的家境问题,准予你三年学费全免。”“啊?”沈汀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好事,也轮得到她?对方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并且奇怪的问:“你不知道你是以全市第一名考进我们学校的么?”竟然连自己的中考成绩都不知道?沈汀当然知道自己的中考成绩,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全市第一,也是她这个暑假太忙了,自从自己考上了哪所高中,就没太关注别的。“嗯,我还不知道,谢谢你告诉我。”沈汀道了声谢,接着问:“那我开学只要带课本费就可以了么?”“是的,如果你选择住校的话,还要带住宿费用,一个学期是300。”对方耐心的给她解释。那所高中离方家不远,骑自行车的话大约二十多分钟路程,沈汀完全没必要住校。沈汀跟对方客气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转身高兴的蹦了好几下。学费问题不用烦心,那暑假赚的钱就可以存起来另作他用了,7500,不管是对前世的沈汀,还是现在的沈汀来说,都是笔不小的数目。她得好好计划一下,这笔钱要怎么用,沈汀不准备把钱存银行,钱存银行吃利息也吃不了多少,不如拿出来投资。小摊位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沈汀自信,这个暑假虽然累点晒点,但是每日源源进账的票子抚慰了累极的身心,让人每天充满干劲。沈汀想做生意,一是为了赚钱,过上更好的有质感的生活,二是她想锻炼锻炼自己,她性格其实不是天生内向。小的时候,声音认识不到自己长得丑,其实跟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每天在外面疯跑疯玩到很晚才回来。等长大一点,被别的小朋友嫌弃,群体排斥隔离,不跟她一起玩,才开始渐渐自卑起来,性格也由此内向,不爱讲话,拒绝跟别人交谈。沈汀不想一辈子这样,这个世界终究是群体社会,一个人如果把自己封在一个世界里,终究会被大环境淘汰。而她不想被淘汰,她要站在顶峰,将前世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个找出来,等终有一天,她站的比他们更高的时候,狠狠的去打他们的脸。七千多块钱能做什么呢,沈汀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沈汀出院没两天,方可露拎着行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天热,方可露戴着帽子口罩,露出来的手臂用不知哪买来的护袖包的结结实实,她晒黑了不少,手和脚都黑黑的,要不是精气头十足,活脱脱一个非洲难民。方琴像所有妈妈一样,望着将近两个月没回家的女儿,直呼方可露瘦了,要给她好好补补,沈汀倒瞧着方可露胖了一点,但识趣的没说,去厨房洗菜做饭,留母女俩说说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