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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了。”小李长嘘一口气，活动活动僵硬的筋骨，走出平时只是用来摆设的办公区域。沈汀起身，走到原牧的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原大哥？”原牧收起脸上的阴霾，转过身，对她笑了笑，“你来的好早，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你进来坐，等我半个小时就好。”沈汀觉得他的笑有些牵强，但是她不好多问，点点头，她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无聊的翻开上面堆着报纸看起来。原牧回到办公桌后，翻开刚才没处理完的文件，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里太烦躁了，根本静不下心。他真没想到何兰会找到诊所来，她向来不喜欢动物，嫌它们身上脏，今天却亲自过来，真是被逼急了？将额前的头发拨到脑后，手中的笔落在纸上，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原牧摸着下巴，撑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拿着杯子都饮水机边上等了杯水。喝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呢，瞧他这记性，拿出一次性纸杯，等了杯温水，走到沙发边上，递给沈汀，“我这里只有白开水，讲就一下吧。”沈汀说了句谢谢，好奇的看向他，“你工作处理好了？”这么快？原牧想了想，对她点点头，“好了，等喝完水，我们就走。”反正也静不下心来，不如到外面转转，沉沉心。两人出了诊所，沈汀上了原牧的车，由着他开车去到他觉得适合吃饭的地方。沈汀本来以为，原牧会带她去某个不是很高档，但绝对干净卫生，窗明几净的地方吃饭，毕竟他的言谈举止，看起来就是从那种讲究的家庭里出来的。结果她万万没想到，原牧会带她来这种油烟呛人，味道不说好，也不说差，东西价格低廉，点上几盘烧烤就能吃饱，周围挤满人的小吃摊。白色奥迪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车位上，原牧轻车熟路的带着沈汀穿过一众小吃摊，来到一家生意火爆的烧烤摊位面前。“阿姨，给我们来点羊肉串，土豆片，金针菇，还有两碗酸辣粉。”原牧无比娴熟的爆出一串名字，摊位上的妇女抬头看了他一下，突然脸色一变，“你……你是原牧？”原牧对她笑了笑，“是我，阿姨。”妇女忙不迭的从摊位后走出来，刚要伸手去拉原牧，想到自己手上粘上的孜然胡椒，又缩了回去，只激动的看着原牧，说：“好小子，长高了，更帅了，毕业后也没想着回来转转，阿姨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工作忙，一直没时间过来，这不一闲下来，就来看您了。”原牧说着，朝里面看了看，“还有空位置么？”“那必须有啊，来，我带你们进去。”妇女热情的在前面领路，原牧和沈汀跟上。“这里一点都没变，阿姨家的生意还是那么好。”坐下后，原牧看着周围的热火朝天，感叹道。妇人的目光从沈汀身上移开，笑着谦虚道：“哪里啊，最近因为城市建设，生意已经少了很多了。”原牧笑了笑，没再说话，的确一点没变，桌子还是四年前的桌子，椅子也是四年前的椅子，不过周围的人变了一遭，是更青春有活力的。“这个小美女是谁？你妹妹？长得真漂亮。”但凡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没有不八卦的。原牧以前只带女朋友来过，其他人倒是也一起来过，但都是些同龄的小伙子，女性朋友，倒是重新开始么？沈汀去结账，忙完了一阵生意的小吃摊老板娘坐到她的位置上，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和原牧聊着刚才没聊完的天。“停在路边的那辆白的是你的车吧，看着真气派！当年我就知道，你小子以后一定会混得不错，现在在哪家公司任职呢？”原牧对她谦虚的笑了笑，“我自己开了家宠物诊所，混的其实一般。”妇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宠物诊所？”她记性一向很好，当年他们那群年轻人经常到她这摊位吃东西，谈话间，明明透露，他们念的是财经专业啊。念财经的孩子，怎么去开宠物诊所了，一定是她听错了。“您没听错。”原牧看懂了她脸上的意思，语气平静道：“我毕业后去修了兽医，开诊所已经有一年了。”妇人脸上写满了震惊，她不明白从名门学府毕业的原牧为什么放着高薪的白领不做，要去干那种又苦又脏的兽医。“你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是跟家里父母赌气还是？哎，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能自毁前程啊，干那个多累啊。”要是半夜有人带宠物来急症，岂不是要熬夜，而且小猫小狗身上最脏了，一个不小心被感染了，是要得病的。也许是心情太沉郁，原牧望着不远处母校的后门，声音里多了几分恍惚，“阿姨你还记得么？玥言她经常到这一片喂流浪猫和流浪狗，她很喜欢小动物。”妇人呆了呆，原本到嘴边的劝阻话语全部收了回去，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痴情的小子还记得玥言呢，开宠物诊所，也是因为玥言那孩子喜欢动物吧。“孩子。”妇人拍拍原牧放在桌上的手，叹了一声，劝道：“玥言知道你为她特意开了间诊所，泉下有知，肯定会很高兴的，这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该放下了，生活总要继续的不是？”原牧苦笑了一声，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毕竟当初爱的那么深。这世界上，最无情的大概就要数病魔了，谁都没有想到，一向身体健康的赵玥言会突发心脏病，那么突然，原牧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赵玥言被推出了手术室，脸色死灰。“阿姨，我放不下，我这辈子根本不可能像爱她一样喜欢上别的人了。”原牧深吸一口气，眉头困恼的皱起，“我就是不明白，我才23岁，为什么他们就那么急着让我交女朋友娶妻子。”他们是指他的爸妈吧，妇人早以为人妇为人母，怎么不知道原牧父母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