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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雯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座的目光全都聚焦她身上，这无形中给了她一股压力，她咬了咬嘴唇，突然不耐烦的切了一声，豁然站起身。“这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干了，再见。”推开椅子，林雯冷笑着朝外走，没走两步，被方琴叫住了。“你走之前，有件事我们得弄清楚。”方琴站起身，挡到林雯面前，逼迫她停住脚步。林雯一脸不耐的看着她，“什么事？我赶着出去有事，麻烦你快点说。”方琴哼了一声，走向吧台的位置，边走边问：“你工资不要了？”林雯语气不屑：“不要了，就当赔偿被我的服务态度弄得不愉快的客人吧。”她特意加重的服务态度四个字，心里其实在嗤笑，几百块钱而起，无所谓了。方琴拿着账本走出来，看了她一眼，“别走了，过来坐下，这件事要弄清楚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的。”林雯看她拿账本，脸上闪过心虚，抬脚往外走，“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什么事明天打电话再说吧。”“大家共事了这么久，你不想以报警收尾吧？”方琴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那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年杰的头几乎低到了桌子底下，桌下的腿微微发抖，已经被发现了么？他该怎么办？已经走到门口的林雯动作顿住，背对着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她知道今天这门她出不去了，定了定神，转过身来，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翻着白眼往桌子走去，“什么事啊，说的这么严重。”方琴和沈汀低声耳语了几乎，沈汀抬头，把目光转到林雯强做镇定的脸上，不敢相信的皱眉，会是她么？“你们前几天听我唠叨过的吧，店里营业额这几天下降的厉害，我本来没放在心上的，可是今天看了下账本，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方琴说着，将账本摊到桌上。“你们传着看看，一星期前每天营业额有五六千，可是最近几天四五千都是好的，有时候连四千都没有，又不是学生放暑假的淡季，这正常么？”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朝林雯和年杰看了眼，两人缩了缩肩膀，默默的看着账本。除非是顶尖的诈骗专家，否则一般偷拿了东西的小偷，是很容易从他们脸上看出端倪的。沈汀朝李霞看了眼，李霞是很平常的表情，对于林雯和年杰正在看的账本，只是勾头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安静的坐着，不禁表情正常，肢体也是放松的。再看年杰，他额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在所有人都没在说话的安静环境下，他的喘息声显得特别重，按在账本边上的手紧张的握着，可以看见泛白的骨节，他很紧张。相比起年杰，林雯就显得平淡多了，她一页页的翻着面前的账本，没一会，把账本扔到一边，撇嘴道：“是少了不少，所以呢？方姨是怀疑我们三人当中有人私拿了钱？”方琴没沈汀那么多顾虑，直言不讳的应声，“事实摆在这里，你们也不要怪我怀疑。”外面天色已经很晚，沈汀坐直了，准备速战速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大家同事一场，我也不想给谁难堪，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申辩的机会，说吧。”正文源于自以为是的爱情李霞态度最坦然，她第一个说，口齿清楚，条例清晰。“我这个星期学校有活动，请了三天假，最近两天才来。店里从门口到里面都有监控，老板可以调监控看一下，我的包现在就可以拿过来，随便搜，至于贴身衣物，如果要看，可以到里面仓库……”方琴对她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用了，我观察过你，你平时一直都在服务区，根本没到收银台去过，就算过去也是在柜台前帮客人端奶茶。”沈汀最近一直没怎么来店里，所以知道的没有方琴多，跟方琴相处了两年多，她知道方琴不是那种会因为私人感情就诬陷别人的人。沈汀对她说的话很放心，李霞的嫌疑排除了，她将目光调向了年杰。年杰神情极其不自然，都不敢看沈汀的脸，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我……我上个星期，在，在店里……”林雯一副嫌弃他太慢的样子，推搡了他一把，“我先来说吧，我这两天工作确实不太认真，那是因为我交了男朋友。你们知道的，沉浸在爱情的男女，总是会有些心不在焉。”“我男朋友很有钱，平时给我的零花钱是这个数。”林雯伸出五个手指头，脸上满是得色，“五百块，够我平时用的了，我没有必要拿钱箱里的钱。”没干过收银的人怎么知道钱箱这种专业术语？沈汀眉头一挑，没待说什么，就见林雯看了年杰一眼，眼神中带着不明显的警告，“我说完了。”年杰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之前有些暗淡，身上的紧张感被冲淡了少许，只是语气依然磕巴。“我这周每天都来上班了，营业额为什么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没有拿钱，老板，我在这干了也快一年多了，您要相信我呀。”沈汀面沉如水，年杰最后一句话讲的太没有底气了，她几乎可以肯定，钱，就是年杰拿的。就在除了方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年杰，他默默低下头的时候，方琴拿出一样东西扔到了桌面上。这东西一扔出来，林雯的脸色顿时变了。那是一个戒指，很平常的，就是那种路边摊上五块钱就可以买到的，看戒指的款式，像是那种情侣戒指，戒指小，应该是女戒。沈汀不知道方琴为什么要扔这个出来，便凑近了打量，这一看，却在戒指上有了惊人的发现。一般买了情侣戒指的情侣，为了图一个新鲜，或者是寓意，会在戒指上刻上彼此名字的缩写，这个戒指不同，它上面没有字母缩写，写了两个人名。“你什么时候扔的？”年杰的声音低低的，怒气被隐藏的很好，那双红了的眼眶却出卖了他的情绪。林雯脸上闪过懊悔，当初就不应该贪图省事，要是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就没事了。“这个是我不小心掉了的。”带着安抚的目的，林雯声音放得很轻很柔：“我当时也很着急，找了很久呢。”他们两人谈过恋爱？沈汀一脸懵然，就算前段时间忙着攻略原牧，她偶尔也会来店里转转，没看见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啊。“你很着急？你的确很急，急着做那狗屁整容手术，急着傍大款，急着甩开我这个穷酸鬼！”尖锐的有些冷酷的声音从年杰嘴里讲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来奶茶店久了，当初羞涩不敢讲话的年杰已经变成了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男孩子，他循规蹈矩，兢兢业业工作，虽然并不出彩，但是是一个好员工，偶尔还充当店里的开心果。这样一个人，要不是压抑太久，实在气急了，怎么也不可能说着这番话。自从两人谈恋爱以来看，林雯还从来没在年杰这里受到过一句重话，以前年杰对她的好和现在怒不可遏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立即就炸开了。“怎样？我就是嫌弃你是个穷酸鬼，什么都没有，请女朋友吃饭还去路边摊，过个生日就送个假花，真是笑死人了！整容怎么了？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同意的，钱也是你给我的，还是心甘情愿的！”情绪到达边界点，就会口不择言，该讲的，不该讲的，都一股脑的不知轻重的倒出来。沈汀从林雯的话里捕捉到两点信息，整容，和整容的钱。整容这个词，在后世代表着爱美虚荣，代表着病态，也代表着大把的钱，即使是在科技日益成熟的八九年后，要想做一张完美的脸，也要花上大价钱，动辄几十万几百万。年杰的家庭条件根本算不上好，他哪来的钱给林雯让她去整容？很自然的，沈汀想到了最近一直下降的营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