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那不亏是兵部尚书,一个打两个没问题。中书令年事已高,谁都打不过,干脆一屁股坐下擦着眼泪闹着要以死殉国。
时任尚书令的乃是夏鸢,亦是陆重霜的婆婆,她背手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看高兴了,才让司礼监叫人来全拖下去令笞二十。至于中书令,老同志年纪大了,打五下意思意思就行。
王八蛋!全王八蛋!陆重霜很暴躁。大家伙儿都没吃饭,怎么就你们仨这么有劲?后头站着的那个六品官别以为我没看见,还裹着袖子偷偷吃蒸饼,朕都没吃呢,你还想吃,早朝结束就给我去领笞五十。
烦死了,想亲自下场打人。
早朝结束,陆重霜饿得头疼。
帝君已备好早膳等她去用,一到,发现沈怀南也在,应是请安没走。
长庚帮她布筷,在她右手边坐下,沈怀南坐在左边,夏文宣正对她坐。
“陛下瞧着脸色不大好,”夏文宣道。
“今儿几位大人为安边之策又打起来了,再加上工部和户部两位尚书因为殿下修扶梨宫和鱼藻池的用度扯皮吵嘴,您说陛下脸色能好吗?”长庚笑了下。
扶梨宫是正在修建的避暑行宫。
原先的避暑行宫是鸾和女帝在陆照月的提议下修的,陆重霜自然不愿去。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干脆下旨拆旧宫殿的材料建个新的。
大楚历史上,这并非首例,相反,拆旧建新是常态。想那宗庙的顶梁柱还是拆前朝大殿得来的,立了三百年,不还是好好的?
沈怀南舀起一勺清风饭,送到陆重霜唇边。米饭佐以冰片、牛酪浆,垂下冰池,是消暑利器。
“行宫再不建好,酷暑都要过去了。”陆重霜含着银勺抱怨。
她瞥向往她碗里夹鹿肉的夏文宣,佯装恼怒地责怪道:“夏鸢也是,就在一旁看热闹,也不帮忙拦着点。”
夏文宣挑眉,“陛下,臣的阿娘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拉得住。”
“就你理多。”陆重霜笑起来。
用完早膳,摆驾去紫宸殿接着吵,吵了一上午。
当明君可难透了。
吵到中途还有个插曲——大理寺派人来说陆玖留下来的女儿里有个不懂事的,前几日策马在城内狂奔,踏死一个老人。为安抚民心,出去陆照月、陆怜清二人外,鸾和女帝余下的子嗣或监禁,或调往边陲,子女交予父族养育,不予追究。
陆重霜此时正恼火呢,一怒之下直接将其贬为平民,赶出长安。
天下都换人坐了,还以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横着走?混账玩意儿,敢喊一声冤就斩首示众。
用完午膳,由沈怀南陪寝。躺在男人怀里听他念志怪传奇,读《宣室志》,讲少女与与男鬼私会媾和,甚是有趣。
迷迷糊糊间睡去,醒来,去批奏折。
批到一半又被气到。一封奏折绕了四十来字的福寿绵长还没绕到重点,真当长安纸贱?打回重做。
陆重霜想着,传葶花前来,一把将奏折扔到她脚边,命她传旨:从今往后,诸事直言,虚浮谄媚之词一概不准呈上。
底下有公子前来献曲,被葶花堵在门外罚站。
待到陆重霜批完奏折出来,见他站在廊道内哭,陆重霜回忆了好一阵儿也没想起他到底是哪号人物,兴许当时瞧着乖巧漂亮又是出身士族,便提起性子临幸了几回。不过十四五的男孩,人生得白净纤细,哭起来活像是被水打湿的梨花。
陆重霜瞧着新鲜,便让他随行去骑马场,到了才发现顾鸿云正在遛马。
“一个个活得都比朕滋润。”陆重霜第二次感叹。
顾鸿云下马,凛冽的目光掠过跟来的小公子,淡淡说:“陛下的侄儿?”
得,醋了。
策马归来,同顾鸿云一起用膳。太医署的医师说她旧伤未愈,禁了半月的鱼腥,今日总算能吃生鱼脍。用完晚膳,被顾鸿云摁在软塌上办了,还没湿透就插了进来,涨得她止不住皱眉,她就是太宠顾鸿云,害得他现在都敢骑到她头上。被肏到泄了三次,最后是长庚来接的人。
明天总算不用起早上朝,能慢慢逗长庚。